关灯
护眼
字体:

第三回 贼杀贼来安先丧命 盗遇盗张大早伤身

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

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

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

下载APP
终身免费阅读

添加到主屏幕

请点击,然后点击“添加到主屏幕”

    第三回  贼杀贼来安先丧命  盗遇盗张大早伤身

    反复人心总似棋,劝君切莫占便宜。鱼因贪饵遭钩系,鸟为虫被网羁。利伏刀旁多遇杀,钱埋戈侧定逢危。古人造字还垂诫,剖腹藏珠世不知,却说到了二十八日,来安穿了一件半旧半破青衣,早起过来叫门。

    张小桥已是和他儿子张大计较已定。只见他穿着一件乌青旧布坐马小衣,脚上两只麻鞋,笑嘻嘻的迎出来。先关上门,忙迎来安小屋里去,拿出那匣子。可不是原封未动,白的是银,黄的是金,照得满屋明晃晃的。向来安道:“贤弟你看这些东西,可动你半毫幺?咱如今托妻寄子,你要做大事哩。”一面说着,把金子分作两堆,都是十两一锭的。每人包起十五锭,放在搭包贴身底下。这张小桥还说收拾的不好。他包作三小包,两肩窝上带了两包,腿上带了一包。各人背个黄包袱,也不敢带刀棍,只扮做下文书的公差。各人嘱付了浑家,也不吃饭,喜喜欢欢,上路去了。

    走了两日,天气寒冷,路上吃两杯烧酒又行。原来来安不知道这条路,是上小河口去的,不是大路。张小桥领着迤斜往西下去,十里多路,一望多是河泊,没有人家。来安也有些害怕道:“咱不走错了?我跟着老爷来接按院,不是这条路。”小桥说:“你不知这条小路,近二十里,又无人走,咱这身上带着行李,敢走大路?如今晌马土贼甚多,这条路安稳些。”说不及话,只见前面林子密密层层,一个人探探头又没了。又行了半里路,到林子里,只见张小桥坐在石头上道:“我且歇息。”来安也坐了。

    那时日色将落,没人行走,只见林子里钻出一个人来,腰带着刺心刀,手执着齐眉棍,望着来安脑门劈来,来安赤手空拳,大叫好贼。张小桥怕走了,早一手揪住。只见:棍当脑盖,迸的血浆直流;刀刺心窝,绞的肝肠稀碎。一个踏着脖项,用黄土填塞咽喉;一个按着胸脯,使白刃先割首级。叫不应头上青天,即是阎罗追命鬼,现放着腰间黄物,这才断送负心奴。绿林深处隐尸骸,青草坡前流热血。这才是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。借贼杀贼,鬼神之巧。张小桥怕有人认得,割下头来,林子后使刀掘个凹坑,用土埋了,使块石头盖着。然后拖了尸体,在深草里剥下那条搭膊,将十五锭金子,给张大带在腰间。不敢久留,离了小河口林子里。父子商议,且不可回家,却往那里去好?张大笑道:“你老人家怎幺当差来,这一时就糊涂了。咱有这些行李,父子二人上了临清,把金子卖了,才好做生意。难道来安会做买卖,咱父子二人倒不如个奴才幺?”

    张小桥听了,大喜道:“有理。”就迤斜找上大路来,天已黄昏。歇了一夜,明日又走。可霎作怪,只见一阵旋风,随他父子乱滚,一直往北去了。这是临清河口地方,来往官员客商极多。原来是金兵抢过,路上行商稀少,有一伙土贼起来,抢了村坊,和些大营的逃兵,做了响马,约有二三百人,不时截路。

    那张小桥父子正走,只见前面起了一阵旋风,刮的对面不相见。风过处,只见有二三十匹战马,马上人尽裹红巾,胡哨一声,就有一枝箭射来。先射中了张大的左腿跌倒在地,到底是张小桥久走江湖,知是响马,就连忙解下一包金子,放在路旁地下,使脚蹴起土盖了。

    早已人马走到眼前,大声叫道:“快丢行李,饶你狗命去罢。”二人跪在地上,说是公差,现有文书,并无财物。依着马上大贼,就放过去了,步下的土贼,跟着百十杆枪,赶上来道:“这衣裳也是钱,即将两人剥的赤条条,翻出两大包,又一搭包,都是金子。忙禀知马上贼看了,喜个不了。因问道:“你这金子是那里来的?”张小桥道:“是兖州太爷,差送与按院老爷干升的。”众贼听了大喜道:“这等乐得受用。”叫声得罪,一阵风去了。张小桥父子二人,吓得呆了半晌。拔了箭赤手空拳走了几步,又望马去的远了才踅回身,取出埋的一包五锭金子,轻轻的依旧系在腰里。父子面面相觑,张小桥因说道:“好薄命呵。”张大道:“这五十两金子,也还值四百多银子。家内还有五百多银子,这些首饰衣裳,也还有二千以外的财物,也够咱爷儿们过了。这不成是咱自家的东西,且回家去商议,怎幺哄来安的老婆,才得无事。”两人垂首丧气,慢慢再回大路。

    正是:小路截来大路抛,乌鸦肉遇鹏。

    如今世路多如此,总替旁人先上腰。

    却说那夜吴月娘,因庄上被劫,不敢久住,又无亲戚相投,正自悲哀,忽闻老冯说:“你老人家,还记得那观音庵薛姑子幺?他在城里,因与地藏庵王姑子告状,因出城来,在这村东里,又起了准提殿,好不兴旺。如今善事未完,前日造檀香接引佛像,我还随喜了一会。离这庄上不上五里路,咱今去寻他,且住这一宿。他是女僧家,你是个旧檀越,岂有不留的。就有些乱信,咱一个女道家,也好藏躲。”

    月娘听说点头,玳安也说去的是。即时小玉抱着孝哥,老冯玳安领路。不一时,出庄行了五六里,早到庵门首,是一个小村,枕着流水,在大路旁边,一带深林进去,甚是幽僻。但见:清清佛舍,小小僧房,数株古柏当门,几处乔松架屋。小桥流水绕柴扉,时闻香气;野岸疏林飞水鹜,遥见扬。掩门月下,须防半夜老僧敲;补衲灯前,时共池边双宿鸟。

    一行说话,早到奄前。只一个小哈巴狗儿,汪汪的咬进去了。庵门紧闭,众人走的困乏,且在石坐歇。却说薛姑子因那年为他寺里引奸起畔,犯了人命,当官一断,失了体面。城里庵子住不下了,躲了些时,后来众施主奶奶们,因这村里有个旧准提庵,日久招不住人,来的和尚都不学好,就请薛姑子来住,安禅讲经刻像做道场,引的乡下一般邪教妇女们,来听宣卷,都拜徒弟。不消一年,就盖了三间方丈,三间韦驮殿,终日送油送米的,好不热闹。近因兵乱,躲了几日回来,因此终日关门,同徒弟妙趣、妙凤三时工课不缺。

    那日听得狗咬,忙叫妙趣开门出看,正见月娘人等坐在门前,原是认得,忙道:“快请奶奶进去。”好不殷勤。月娘先在正殿上拜了菩萨,妙趣敲的磬响,薛姑子忙整衣而出,只说是来的官客。一见月娘,不觉满面堆下笑来。说:“我的奶奶这样荒乱,你在那里来?我就各处施主家,一个信也问不出来。”因看着孝哥道:“哥儿道成了,这几年不到宅里。玉姐成家几时了?”即时烧水,请月娘沐浴了。又拿几件布绢,替月娘换换底衣。不一时忙的妙趣、妙凤做饭不迭。此时已午刻,先留在方丈吃茶。就是两碟红枣,两碟柿饼,两碟糕干,两盘炉饼,喜的孝哥取了枣子在手里,只是吃,全不眼生。月娘笑道:“你还认得薛师父,改日舍在庵里罢,也省得带累我拖东曳西。”不一时,又拿上饭来,米饭油饼,又是一大碗椿菜油炒面筋,加糖油碟豆腐皮,一碟笋,一碟盐茄,四碟小菜,俱是时鲜萝卜、豆荚、香椿、椒之类,甚是齐整。吃完饭,苦茶漱了口。

    那玳安、小玉、老冯都在厨下安排在炕桌上吃饼去。月娘见他这样诚敬,也是穷途,容易见德,十分感激,心中转痛切一番。饭罢天晚,薛姑子把自己禅房请月娘安歇。别有一间净房,禅床、经卷、香炉,挂着一幅达摩渡江图,是他的客坐,在此宣卷。同妙凤炕上睡去不提。有诗一首,单表这患难相逢,人情冷暖光景。

    芜蒌麦饭君臣重,漂母怜饥国士生。若使德终无倦色,何人不感道旁情。

    看官听说,世上只有三样人,极是势利... -->>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
上一章目录下一页

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

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

下载APP
终身免费阅读

添加到主屏幕

请点击,然后点击“添加到主屏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