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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第五十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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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身心洒然。如入极乐国。未几。妙峰往游夜台。予独住此。单提一念。人来不语。目之而已。久之视人如杌。直至一字不识之地。初以大风时作。万窍怒号。冰消涧水。冲激奔腾如雷。静中闻有声。如千军万马出兵之状。甚以为喧扰。因问妙师。师曰。境自心生。非从外来。闻古人云。三十年闻水声。不转意根。当证观音圆通。溪上有独木桥。予日日坐立其上。初则水声宛然。久之动念即闻。不动即不闻。一日坐桥上。忽然忘身。则音声寂然。自此众响皆寂。不复为扰矣。予日食麦麸和野菜。以合米为饮汤送之。初人送米三斗。半载尚有余。一日粥罢经行。忽立定。不见身心。唯一大光明藏。圆满湛寂。如大圆镜。山河大地。影现其中。及觉则朗然。自觅身心。了不可得。即说偈曰。瞥然一念狂心歇。内外根尘俱洞彻。翻身触破太虚空。万象森罗从起灭。自此内外湛然。无复音声色相为障碍。从前疑会。当下顿消。及视釜已生尘矣。以独一无侣。故不知久近耳。是年夏。雪浪兄北来看予。至台山。不禁其凄楚。信宿而别。冬结一板屋以居。

    四年丙子。

    予年三十一。春三月。莲池大师。游五台过访。留数日。夜对谈心甚契。是年予发悟后。无人请益。乃展楞伽印证。初未闻讲此经。全不解义。故今但以现量照之。少起心识。即不容思量。如是者八阅月。则全经旨趣。了然无疑。秋七月。平阳太守胡公。转雁平兵备。入山相访。静室中。唯餐燕麦[饥-几+屈][饥-几+畾]野菜齑耳。时下方正酷热。骖从到涧中敲冰嚼之。公见曰。别是一世界也。吾到此。世念如此冰耳。是年冬十月。塔院主人大方被诬讼。本道拟配递还俗。丛林几废。庐山彻空禅师来。与予同居。适见其事。大苦之。予曰。无伤也。遂躬谒胡公。冒大雪往。及见。胡公欣然曰。正思山中大雪难禁。已作书遣迎。师适来。诚所感也。然竟解释主人。道场以全。固留过冬。朝夕问道。为说绪言。开府高公。移镇代郡。闻予在署中。乃谓胡公云。家有园亭。多题咏。欲求高人一诗。胡公诺之。对予言。予曰。我胸中无一字。焉能为诗乎。力拒之。胡公乃取古今诗集。置几上发予诗思。予偶揭之。方构思。忽机一动。则诗句迅速不可遏捺。胡公出堂回。则已落笔二三十首矣。予忽觉之曰。此文字习气魔也。即止之。取一首以塞白。然机不可止。不觉从前所习诗书辞赋。凡曾入目者。一时现前。逼塞虚空。即通身是口。亦不能尽吐。更不知何为我之身心也。默之自视。将欲飞举之状。无奈之何。明日。胡公送高公去。予独坐思之曰。此正法光禅师。所谓禅病也。今在此中。谁能为我治之者。无已。独有熟睡可消。遂闭门强卧。初甚不能。久之坐忘如睡。童子敲门不开。椎之不应。胡公归。亟问之。乃令破窗入。见予拥衲端坐。呼之不应。撼之不动。先是书室中。设佛供案。有击子。胡公拈之问曰。此物何用。予曰。西域僧入定。不能觉。以此鸣之。即觉矣。公忽忆之。曰。师入定耶。疾取击子耳边鸣数十声。予始微微醒觉。开眼视之。则不知身在何处也。公曰。我行。师即闭门坐。今五日矣。予曰。不知也。第一息耳。言毕。默坐谛观。竟不知此是何所。亦不知从何入来。及回观山中。及一往行脚。一一皆梦中事耳。求之而不得。则向之遍空扰扰者。如雨散云收。长空若洗。皆寂然了无影像矣。心空境寂。其乐无喻。乃曰。静极光通达。寂照含虚空。却来观世间。犹如梦中事。佛语真不吾欺也。岁暮拟新正还山。乃为胡公言台山林木。苦被奸商砍伐。菩萨道场。将童童不毛矣。公为具疏题请大禁之。自后 国家修建诸刹。皆仗所禁之林木。否则无所取材矣。

    五年丁丑。

    予三十二岁。春。自雁门归。因思父母罔极之恩。且念于法多障。因见南岳思大师发愿文。遂发心刺血泥金。写大方广佛华严经一部。上结般若胜缘。下酬罔极之恩。以是年春创意。先是 慈圣圣母。以保 国选僧诵经。予僭列名。至是 上闻书经。即 赐金纸以助。明年。四月。书经起。彻空师。游匡山。有诗十首送之。

    六年戊寅。

    予年三十三。刻意书经。无论点画大小。每落一笔。念佛一声。游山僧俗至者。必令行者通说。予虽手不辍书。然不失应对。凡问讯者。必与谈数语。其高人故旧。必延坐禅床。对谈不失。亦不妨书。对本临之。亦不错落。每日如常。略无一毫动静之相。邻近诸老宿。窃以为异。率数众来验。故意搅扰。及书罢。读之良信。因问妙师曰。印师何能如此耶。妙师曰。吾友入此三昧纯熟耳。予自住山至书经。屡有嘉梦。初一夕。宿。入金刚窟。石门榜大般若寺。及入。则见广大如空。殿宇楼阁。庄严无比。正殿中唯大床座。见清凉大师。倚卧床上。妙师侍立于左。予急趋入。礼拜立右。闻大师开示。初入法界圆融观境。谓佛刹互入。主伴交参。往来不动之相。随说其境。即现睹于目前。自知身心交参涉入。示毕。妙师问曰。此何境界。大师笑曰。无境界境界。及觉后。自见心境融彻。无复疑碍。又一夕。梦自身履空上升。高高无极。落下则见十方迥无所有。唯地平如镜。琉璃莹彻。远望唯一广大楼阁。阁量如空。阁中尽世间所有人物事业。乃至最小市井鄙事。皆包其中。往来无外。阁中设一高座。紫赤焰色。予心谓金刚宝座。其阁庄严。妙严不可思议。予欢喜欲近。心中思惟。如何清净界中。有此杂秽耶。才作此念。其阁即远。寻复自思曰。净秽自我心生耳。其阁即近。顷之。见座前侍列众僧。身量高大。端严无比。忽有一少年比丘。从座后出。捧经一卷而下。授予曰。和尚即说此经。特命授汝。予接之。展视乃金书梵字不识也。遂怀之。因问和尚为谁。曰。弥勒。予喜。随比丘而上。至阁陛。瞑目敛念而立。忽闻磬声。开目视之。则见弥勒已登座矣。予即瞻礼。仰视其面。晃耀紫金色。世无可比者。礼毕。自念今者特为我说。则我为当机。遂长跪取卷展之。闻其说曰。分别是识。无分别是智。依识染。依智净。染有生死。净无诸佛。至此则身心忽然如梦。但闻空中音声历历。开明心地。不存一字。及觉。恍然言犹在耳也。自此识智之分。了然心目矣。且知所至。乃兜率天弥勒楼阁耳。又一夕。梦僧来报云。北台顶文殊菩萨设浴请赴。随至。则入一广大殿堂。香气充满。侍者皆梵僧。即引至浴室。解衣入浴。见有一人。先在池中。视之为女子也。予心恶不欲入。其池中人。故泛其形。则知为男也。乃入共浴。其人以手戽水浇予。从头而下。灌入五内。如洗肉桶。五脏一一荡涤无遗。止存一皮。如琉璃笼。洞然透彻。时则池中人呼茶。见一梵僧。擎髑髅半边如剖瓜状。视之脑髓淋漓。心甚厌之。其僧乃以手指剜取示予曰。此不净耶。即入口啖之。如是随取随啖。其甘如饴。脑已食尽。唯存血水。其池中人曰。可与之。僧乃授予。予接而饮之。其味如甘露也。饮而下透身毛孔一横流。饮毕。梵僧搓背。大拍一掌。予即觉。时则通身汗流如水。五内洞然。自此身心如洗。轻快无喻矣。如是者。吉兆居多。总之皆与诸圣酬酢。常闻佛言。常有是好梦。

    七年己卯。

    予年三十四。是年秋。京都建大慈寿寺完。初 圣母为荐 先帝保 圣躬。欲于五台修塔院寺舍利宝塔。 谕执政。以为台山去京窎远。遂卜附京吉地。建大慈寿寺。是年工完。覆奏 圣母。以为未满台山之愿。谕 皇上仍遣内官带夫匠三千人来山修造。是时 朝廷初作佛事。内官初遣于外。恐不能卒业。有伤法门。予力调护。始终无恙。

    八年庚辰。

    予年三十五。是年特 旨。天下清丈田粮。寸土不遗。台山从来。未入版额。该县奸人蒙蔽。欲飞额粮五百石于台山。屡行文查报地土。合山丛林静室。无一人可安者。自此台山为狐窟矣。诸山耆旧集。白予。予安之曰。诸师第无忧。缓图之。予于是宛转设法。具白当道。竟免清丈。未加升合。台山道场遂以全。

    九年辛巳。

    予年三十六。是年建无遮会。初妙师亦刺血书华严经。与予同愿。欲建一圆满道场。名无遮会。妙师募化。钱粮毕集。京中请大德僧五百众。其道场事宜俱备。适皇 上有旨祈 皇嗣。遣官于武当。 圣母遣官于五台。即于本寺。予以为沙门所作一切佛事。无非为 国祝厘。阴翊 皇度。今祈 皇储。乃为 国之本也。莫大于此者。愿将所营道场事宜一切。尽归并于求储一事。不可为区区一己之名也。妙师意不解。 上遣内使亦不解事。但以阿附为心。予大不然。乃力争忤之。竟从予议。顷之。江南妖人作难。忌者即欲借此中伤。以破道场。然以为 国求储之题目。竟保全。始终无虞。是年修塔成。予即以金书华严经。安置塔藏。有愿文一卷。予自募造华藏世界转轮藏成。为建道场于内。应用供具器物斋粮果品一切所需。妙师在京若罔知。皆予一力经营。九十昼夜。目不交睫。及十月临期。妙师率所请五百余僧。一日毕集。内外千人。其安居供具茶饭斋食。条然不失不乱。亦不知所从出。观者莫不骇然。初开启水陆佛事七昼夜。予七日之内。粒米不糁。但饮水而已。然应事不缺。供诸佛菩萨。每日换供五百卓。次第不失。不知所从来。观者以为神运。予亦自知佛力加被也。

    十年壬午。

    予三十七岁。是春三月。讲华严玄谈。百日之内。常住上牌一千众。十方云集僧俗。每日不下万众。一食如坐一堂。不杂不乱。不闻传呼剥啄之声。皆予一人指挥。余无措目者。智者不知所以然也。生平精力。盖竭于此。三月会罢。尽库内所余。一应钱粮。约可万计。尽行封付本寺主者。以为常住。予与妙师。一钵飘然长往矣。妙师往芦芽。予以疾往真定障石岩调养。作诗一首。有削壁插天应隘日。断崖无路只飞梯之句。是年八月 皇子生。予复之京西中峰寺。作重刻中峰广录序。结冬水斋于石室。

    十一年癸未。

    予年三十八。春正月。水斋毕。然以台山虚声。谓大名之下。难以久居。遂蹈东海之上。始易号憨山。时则不复知有澄印矣。始予为本寺回禄。志在兴复。故修行以约缘。然居台山八年。颇有机会。恐远失时。故隐居东海。此本心也。夏四月。八日。至牢山。初妙师别时。以予不能独行。乃命法属德宗为侍者。予初因阅华严疏菩萨住处品云。东海有处名那罗延窟。从昔以来。诸菩萨众于中止住。清凉疏云。梵语那罗延。此云坚牢。即东海之牢山也。禹贡青州登莱之境。今有窟存焉。予因慕之。遂特访至牢山。果得其处。盖不可居。乃探山南之最深处。背负众山。面吞大海。极为奇绝。信非人间世也。地名观音庵。盖古刹也。唯废基存焉。考之。乃元初七真。出于东方。假世祖威福。多占佛寺。改为道院。及世祖西征回。僧奏闻。多命恢复。唯牢山僻居海上。故未及之耳。予喜其地幽僻。真逃人绝世之所。志愿居之。初掩片席于树下。七阅月。后得土人张大心居士。为诛茅结庐以居。入山期年。人无往来。心甚乐也。时即墨灵山寺。有桂峰法师。一方眼目也。喜得相与。

    十二年甲申。

    予年三十九。秋七月。 圣母以五台祈嗣之劳。访求主事三人。乃大方妙峰与予也。二师已至。受 赐。独访予不得。因力求之。乃命旧主人龙华寺住持瑞庵亲访之。公知予在海上。乃杖策而至。具宣 慈旨。某恳谢曰。倘蒙 圣恩容老山海。受 赐多矣。又何求其它。公覆报。 圣意不已。寻卜地建寺于西山。髓遣内使至。期以必往。予竟谢不就。中使回报以居山坚卧之志。 圣意怜之。问无房舍。即发三千金。仍遣前使送至。以修庵居。及至。予力止之曰。我茅屋数椽。有余乐矣。何用多为。使者强之。不敢覆 命。予曰。古人有矫诏济饥之事。今山东岁凶。何不广 圣慈于饥民乎。乃令僧领来使遍散各府之僧道孤老狱囚。各取所司印册缴报 圣情大悦。感叹不已。及后予罹难下镇抚。鞫予数用内帑金。予对以请查内库支籍 上查止此济饥一事。余无一毫 上意竟解。

    十三年乙酉。

    予年四十。东人从来不知僧。予居山中。则黄氏族最大。诸子渐渐亲近。方今所云外道罗清者。乃山下之城阳人。外道生长地。故其教遍行东方。绝不知有三宝。予居此。渐渐摄化。久之凡为彼师长者。率众来归。自此始知有佛法。乃予开创之始也。

    十四年丙戌。

    予年四十一。是年颁藏经。先 国初刻藏。有此方撰述诸经未入藏者 今上圣母命补入之。刻完 皇上敕颁十五藏。散施天下名山。首以四部施四边境。东海牢山。南海普陀。西蜀峨嵋。北边芦芽。时 圣母以台山因缘。且数召。予不知。赐亦不受。乃以藏经一部。首送东海。初未知也。及至牢山。无可安顿。抚按行所在有司供奉。予见有 敕命。乃诣京谢 恩。比蒙 圣慈。命合眷各出布施修寺安供。请 命名曰海印寺。予在京闻达观。禅师访予于海上。即趋归。兼程追之。值师出山。寻即同回。盘桓两旬。赠予诗。有闲来居海上。名误落山东之句。是年冬十一月。予自辛巳以来。率多劳动。未得宁止。故多疲倦。至今禅室初就。始得安居。身心放下。其乐无喻。一夕静坐夜起。见海湛空澄。雪月交光。忽然身心世界。当下平沉。如空华影落。洞然壹大光明藏。了无一物。即说偈曰。海湛空澄雪月光。此中凡圣绝行藏。金刚眼突空华落。大地都归寂灭场。即归室中。取楞严印正。开卷即见汝身汝心。外及山河虚空大地。咸是妙明真心中物。则全经观境。了然心目。随命笔述楞严悬镜一卷。烛才半枝。已就。时禅堂方开静。即唤维那入室。为予读之。自亦如闻梦语也。

    十五年丁亥。

    予年四十二。是年修造殿宇。始开堂为众说戒。自是四方衲子日益至。为居士作心经直说。是年秋。胡中丞公。请告归田。携其亲之子。送出家为侍者。命名福善。

    十六年戊子。

    予年四十三。时学人读予楞严悬镜。请曰。此经心观具明。第未全消文字。恐后学不易入。愿字字消归观心。则莫大之法施也。予始创意述通议。已立大旨。然犹未属稿。

    十七年己丑。

    予年四十四。是年阅藏。为众讲法华经起信论。予自别五台。时有省亲之心。且恐落世谛也。姑自验之。一夕静坐。忽开眼有偈曰。烟波日日浸寒空。鱼鸟同游一镜中。昨夜忽沈天外月。孤明应自混骊龙。乃急呼侍者曰。吾今可归故乡见二老矣。先是为报恩寺乞请大藏经一部。冬十月至京请藏 上即命送赍行。十一月至龙江本寺。宝塔放光连日。及迎经之日。塔光如桥。向北迎经。僧自光中行。及安经建道场。光相日日不绝。瞻礼者。曰万余人。以为希有之瑞。老母闻予至。先遣人候问何日到家。予曰。我为 朝廷事。非为家也。若老母能相见。欢喜如未别时。止可信宿。否则我不归矣。老母闻之曰。再生相见。欢喜不了。那更有悲。一面即可。况两宿耶。及予归。老母相见。欣然绝倒。予大以为异。及夜坐。族中长者。问从船来陆来。老母应声曰。何问从船来陆来。问者曰。从何处来。老母曰。从空中来。予惊曰。怪得当时老婆子能舍我也。因问老母曰。别后想我否。母曰安得不想。予曰母何以自遣。母曰。始而不知。既知尔在五台。因问师家。五台在何处。曰在北斗之下。即令郎住处也。我自此夜礼北斗。称菩萨名。则不复想矣。今谓你死。则不拜亦绝想矣。今见尔。乃化身来也。予明日祭祖茔为二亲卜得葬穴。时老父已八十。予戏曰。今日活埋老子。省他日又来也。予把镢斫地。老母夺之曰。老婆婆自埋。又何烦人。连斫数十下。三日告别。老母欢然如故。未尝蹙眉。予始知老母非寻常也。即墨有黄生纳善字子光者。乃今大司公之弟也。初予至海上时。年十九岁。即归依请益。授以楞严。二月成诵。从此斋素。虽父母责之。不异其心。切志参究。胁不至席。时予南归。光私念曰。吾生边地。长劫不闻三宝名。今幸遇大善知识。为不请友。倘不回。吾辈失依怙矣。乃对观音大士。破臂然灯供养。求大士保予早归。自后火疮发痛。日夜危坐。持观音大士名号。三月乃愈。愈时见疮痕结一大士像。眉目身衣。宛然如画。即其母妻亦未知也。恒求出家。予绝不听。乃曰。弟子打个筋斗来。师又何能止我乎。是知篾戾车地。未尝断佛种也。初予以重修本寺志居台山。事已有机。但以动至数十万计未易言。故待时于海上。至是机将熟。乃借送大藏因缘回南都。具得本寺始末回。复命具奏 圣母。且云。工大费鉅难轻举。愿乞 圣母日减膳羞百两。积之三年事可举。十年工可成 圣情大悦。即 命于是年十二月储积始。

    十八年庚寅。

    予年四十五。是年殿宇成。春为 圣母代书法华经。时有乡宦欲谋道场者。乃构方外黄冠。假称占彼道院。聚集多人讼于抚院。开府李公。先具悉其事。痛恨之。下送莱州府。穷治其状。予亲听理。力救之。无赖数百众作哄于府城。有匡人之围。时有随侍二人。予斥之他往。乃独徐行其中。为首一人。持铜牌。有利刃出其鞘。鼓舞予前。欲杀予。予笑视之曰。尔杀人何以自处。其人气索。即收牌刀。围行城外二里许。将分路。狂众疑彼为首者。有利于予。即欲殴之。予默计彼众一鼓。则其人危矣。奈何。乃踌躇将别。即拉住首者。同至寓处。闭门解衣磅礴。谈笑自若。取瓜果共啖之。时满市喧云。方士杀僧矣。太守闻之。即遣多役并捕之。彼众惶惧。皆叩首求解免。予曰。勿惧亦勿辩。第听予言何如耳。及至。太守问曰。狂徒杀僧耶。予曰。未也。来捕时。僧方与彼为首者同食瓜果耳。守曰。何以作哄。予曰。市暄耳太守欲枷彼。予曰将欲散之。枷则固拘之也。太守悟。乃令地方尽驱之。狂众不三日尽行解散。由是此事遂宁。是岁作观老庄影响论。

    十九年辛卯。

    予年四十六岁。是年 圣母造檀香毗卢佛像。建大殿。是年秋。门人黄子光坐脱。

    二十年壬辰。

    予年四十七。是年秋七月。予至京访达观禅师于上方。晋时有琬公。虑三灾坏劫无佛法。乃刻石经藏石室。其塔院为僧所卖。师赎之。欲得予作记。予适至。师大喜。及见。即同过石经山。乃为作琬公塔院记。及重藏舍利记。并前所作有海印稿。时与达师相对盘桓四十昼夜。为生平之奇。

    二十一年癸巳。

    予年四十八。是年山东大饥。死者载道。山中所储斋粮。尽分赈近山之民。不足。又乘便舟至辽东籴豆数百石以济之。由是边山。四社之民。无一饥死者。

    二十二年甲午。

    予年四十九。是年春三月。山东开府郑昆崖公。入山见访问法。为说方便语。冬十月。入贺 圣节。至京留过岁。请说戒于慈寿寺。时予以修本寺因缘。知 圣母储已厚。乃请举事。时 上以倭犯朝鲜。方议往讨。姑徐徐。乃寝。

    憨山老人梦游集卷第五十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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