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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初期白话诗稿》序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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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大钊一首

    《山中即景》。

    沈尹默九首

    《公园里的二月蓝》、《月》、《雪》、《除夕》、《刘三来言子死矣》、《白杨树》、《秋》、《三弦》、《耕牛》。

    沈兼士六首

    《山中西风大作》、《见闻》、《早秋》、《真》、《逖先入山相访》、《泉》。

    周作人一首《两个扫雪的人》。

    胡适五首《唯心论》(两稿)、《鸽子》、《十二月五夜月》、《四月二十四夜作》、《除夕诗》。

    陈衡哲一首《人家说我发了疯》。陈独秀一首《丁巳除夕歌》。鲁迅二首《他们的花园》、《人与时》。

    以上作者八人,共诗二十六首。

    这些稿子,都是我在民国六年至八年之间搜集起来的。当时所以搜集,只是为着好玩,并没有什么目的,更没有想到过:若干年后可以变成古董。然而到了现在,竟有些像起古董来了。那一个时期中的事,在我们身当其境的人看去似乎还近在眼前;至于年纪轻一点的人,有如民国元二年出世,而现在在高中或大学初年级读书的,就不免有些渺茫。这也无怪他们,正如甲午戊戌庚子诸大事故,都发生了我们出世以后的几年之中,我们现在回想,也不免有些渺茫。所以有一天,我看见陈衡哲女士,向她谈起要印这一部诗稿,她说:那已是三代以上的事了,我们都是三代以上的人了。

    白话诗是“古已有之”,最明显的如唐朝的王梵志和寒山拾得所做的诗,都是道地的白话。

    然而,这只是有人如此做,也有人对于这种的作品有相当的领会与欣赏而已。说到正式提倡要用白话做诗,却不得不大书特书:这是民国六年中的事。从民国六年到现在,已整整过了十五年。这十五年中国内文艺界已经有了显著的变动和相当的进步,就把我们这班当初努力于文艺革新的人,一挤挤成了三代以上的古人,这是我们应当于惭愧之余感觉到十二分的喜悦与安慰的;同时我以为用白话诗十五周年纪念的名义来印行这一部稿子,也不失为一种借口罢。

    在民国六年时,提倡白话文已是非圣无法,罪大恶极,何况提倡白话诗。所以适之诗中有个“两个黄蝴蝶”一句,就惹恼了一位黄侃先生,从此呼适之为黄蝴蝶而不名;又在他所编的《文心雕龙札记》中大骂白话诗文为驴鸣狗吠。其实,胡适之诗中用了黄蝴蝶就该称为黄蝴蝶,黄季刚文中用了驴鸣狗吠就不该称为黄驴鸣黄狗吠么?

    然而古老的国粹先生决不肯作这种反省工夫。黄侃先生还只是空口闹闹而已,卫道的林纾先生却要于作文反对之外借助于实力——就是他的“荆生将军”,而我们称为小徐的徐树铮。

    这样文字之狱的黑影,就渐渐的向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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