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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谈偶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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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夏夜在松荫筛落的月影下,泡上一壶酽茗,与二三友人共坐廊前随意畅谈,消解一天闷热。当此遍地烽火四方流离中,这极其平常的“一饮一坐”已感过分欣慰!

    有位战前留学德国颇久的友人,由于谈到战后欧洲的纷扰,他便把眼见希特勒执政下的德国情形,就记忆所及简略说出。那正是希特勒与纳粹主义的“鼎盛”之秋,东方人在柏林或其他大城的虽尚少受干涉,与英法诸国的旅客比较是自由得多,但不可以与在欧洲他国相比,时时觉得像有只魔手触处摸索。在言谈上也极少听到人民的衷心叙说,不是除了日常应对或上课事务外一无所闻,就是家庭间的琐屑问答。如想从那些城市居民的口中聆取对于政治上的批评,简直不容易。报纸、杂志,甚至图画周刊之类都是清一色宣传纳粹主义的文字;对外国文书报也加以严格检查,有的不许出售不许代销,有的则明白宣布禁止阅读,否则限制传递。

    这不是“妄言”!我于希特勒刚刚上台的那年曾往柏林游览。正当夏季,自然,那整齐洁美的德国首都——柏林,人口众多,交通便利,街市整饬,园林丰蔚,从表面上看,你将感到比起黑老的伦敦,纷华的巴黎另有一派清新气象。可是一到夜里,如果你的寓所附近有片树林,或者靠近公园——如不是大规模的公寓与比屋接邻的密居地带,中夜,便有种不甚扰人的响声从那些茂密的小林或隐蔽物后传来。口令,步声,钢铁的轻轻触响,像是居心低沉;居心不愿以此扰及居民的夜眠,然而每晚上在这种地方却成为常课。自然,外国旅客“入国观察”,又哪个不明瞭纳粹的什么团,什么队,正在日夜的训练申讨;又谁肯寻声往看自讨没趣?厉害点,把你当作间谍治罪。

    此外,我从一个朋友那里见到一本禁册,厚厚的一本,德俄两种文并刊,都是书册,作者,出版年月的纪录。原来这就是新近(那时)德国政府禁止书局出售与人民阅读的德译俄文书籍。其中十之九是文学作品,而又几乎全是俄国大革命前重要作者的著作,所谓新俄作品并无多少。我当时觉得太怪,为什么连托尔斯泰、陀思妥耶夫斯基、安得烈夫诸人的小说、戏剧的旧德译本一律禁止流通?难道这会宣传共产与马列思想吗?

    问问朋友他也无从解答,并且证明现时在柏林书店里已找不到列入此册的一本德译书籍,至于俄文原文的更不必提。在德留学,除却自己研习的学科外,很少有阅读“闲书”的,实亦少有新书可读。这种情形,他们本国的青年更比外国去的学生加甚,好在他们的例行事务太多,少有余暇浏览书报。多数青年与市民似亦不甚注意于此,他们日夜忙碌的是“生活上的奋斗”、“团体训练”、“身体与精神上的严制活动”,自然还有“跳舞”、“电影”、“旅行”等等的生活。

    因此,德国的出版界即在那几年已经显然衰退,购买力大为减少,纳粹政府除却借文字小册宣传、控制外,似乎并不感到书籍的功用。虽则各种科学仍然得由书册上作基本传授,而希特勒与其左右要员则除却枪炮、钢铁、煤油、操练、宣传、杀逐犹太人以外,其他事物则不在考虑之中。

    本无足异,如果你肯调查一下纳粹领袖们的出身、学历与他们的兴趣,可知“文化”二字在他们的脑中有何印象?——甚至并无印象!至于以书册文字传导思想的看法,大约他们也只认定惟有纳粹主义是值得传播的“思想”。

    我们的话题从纳粹主义谈到德国战败的结局,不免为以前德国的文化、思想,与在世界上列入第一流的德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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