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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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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袋。朱,即硃,矿物名,本作朱砂,亦称朱丹、丹朱。为炼汞的主要原料,大者成块状,小者为六角形结晶,色鲜红,亦可供药用,也可作染料。 裹:布袋。

    〔20〕丌:同“其”,即“赤乌之人其”,下同。郭璞注:“丌,名,赤乌人名也。”

    〔21〕□山:山名。檀萃填作“舂山”,据上下文意,作“舂山”是,译文从之。

    〔22〕嘉穀:古代以粟(小米)为嘉穀。穀,原误作“榖”。

    〔23〕硕美:高大茂盛。

    〔24〕嘉禾:与嘉穀同。分言之,则嘉穀为子实,嘉禾为株苗;泛言之,皆指粟之优良品种。 王贻樑案:“《广韵》:‘粟,禾子也。’可知禾、粟乃一也。细言之,则禾乃指植株,而粟专指籽粒。混言之,则皆可独指全物。禾粟乃北地与西北主要粮食作物,各处自有不同的良种。《传》之‘嘉禾’,乃是赤乌人培育之良种,移赠华夏民族也。此事之背景,即民族间的交流之事实。”

    〔25〕树于中国:移植到中原。

    〔26〕□山:此阙文檀填作“舂”字,译文且从之。

    〔27〕好献:为结好而贡献。郭璞注:“所以结恩好也。” 海按:范本作“献好”,顾实云:“作‘献好’则与郭注不合。”洪校本“好献”下据《艺文类聚》、《太平御览》、引补“二”字。译文从此。

    〔28〕“女听、女列”似为所献二女之名。据郭璞注文,似说一女名听,一女失名,其注文当有颠倒错乱之处。 嬖人:帝王宠幸的姬妾。

    〔29〕陈逢衡云:“《太平御览》三百八十一引:‘赤乌之人献二女于天子,女听、女列。赤乌氏,美人之地也。’”

    〔30〕宝玉:即前文所言“天子于是得玉荣、枝斯之英”。

    【译文】

    壬申这一天,穆天子继续西行。甲戌这一天,到达了赤乌氏。赤乌氏首领名叫其的人向穆天子献上美酒千斛,食用马九百匹,牛羊三千头,糜子和麦一百车。穆天子命祭父接受了这批礼物。祭父说:“赤乌氏的祖先与周人同宗,大王亶父开始兴起于西方,封赐他的长子到东吴,称为吴太伯,把制作金属刀剑的方法传给他,把周王室的璧玉赠给他。又封赐他的亲信臣子长季绰到舂山以西,并把长女嫁与他,把制作玉石的方法传给他,让他做(祭祀)周人祖先的主祭人。”穆天子就赏赐赤乌人首领其黑色车四辆,黄金八百两,贝带五十条,朱砂三百袋。其于是合掌加额,伏地跪拜后接受。穆天子说:“舂山是天下最好的山啊,是宝玉出产的地方,嘉穀也生长在这里,树木高大,花草茂盛。”穆天子于是收取了粟米良种,要带回中原栽种。穆天子在舂山下休息了五天,还演奏了广乐。赤乌人首领其献上美女二人,以结好穆天子。美女一名听、一名列,都作了穆天子宠爱的姬妾。穆天子说:“赤乌氏是出产美人和宝石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2-5 己卯〔1〕,天子北征,赵行□舍〔2〕。庚辰〔3〕,济于洋水〔4〕。辛巳〔5〕,入于曹奴之人戏觞天子于洋水之上〔6〕。乃献食马九百,牛羊七千,穄米百车。天子使逢固受之〔7〕。天子乃赐曹奴之人戏□黄金之鹿〔8〕,银□〔9〕、贝带四十,朱四百裹。戏乃膜拜而受。

    【注释】

    〔1〕己卯:丁谦《干支表》:“距前五日,济泽水,入于曹奴氏。” 顾实作“六月十三日”,亦距前五日。

    〔2〕赵行□舍:郭璞注:“赵,犹超腾;舍,三十里。” 海按:此阙文檀本填作“不”字,译文且从之。赵行不舍,即急驱不停。赵、超,同声相训,因而有急趋奔驰之意。

    〔3〕庚辰:顾实作“六月十四日”,距前一日。

    〔4〕洋水:水名。郭璞注:“洋水出昆仑山西北隅,而东流。洋音详。” 檀萃云:“此洋水即《山经》之洋水,亦即黑水。” 顾实云:“洋水即今新疆疏勒府之喀什噶尔河。” 卫挺生云:“洋水即喷赤河。” 常征云:“洋水,亦称养水,或名养女川,即今西宁市境之长宁河。” 王贻樑案:“本《传》之洋水当在今甘肃西部酒泉左近。上古此处水系不明,汉时流入居延泽有两大河流:呼蚕水与羌谷水,二水合而为弱水。又西有籍端水(冥水)流入冥泽。此洋水与下黑水当在此处水系中,只是未能确指(郦道元时已不明)。” 海按:洋水当今何地已不明,诸说多歧,王说可参。

    〔5〕辛巳:顾实作“六月十五日”,距前一日。

    〔6〕此句句法亦同本卷2-4节注〔3〕一句,“曹奴”下当断句,并于“之人”上当重“曹奴”二字。 曹奴:西域部族名。 顾实云:“曹奴当即疏勒。”“《汉书·西域传》之疏勒国,今新疆疏勒府之疏勒县治。适在喀什噶尔河之上。” 海按:曹奴,一说为匈奴,然皆无可考。常征云:“赤乌氏东邻曹奴氏,以‘洋水’为界。”可见此二国相去不甚远。 戏:郭璞注:“戏,国人名也。”海按:此戏当为曹奴人之首领。

    〔7〕逢固:人名。郭璞注:“逢固,周大夫。”海按:即《竹书纪年》中逢公固,参见卷一1-5节注〔3〕。

    〔8〕□:海按:此处阙文,陈逢衡认为当是“以”字,译文且从之。 黄金之鹿:用黄金制成的鹿,系工艺品,玩赏之物。

    〔9〕银□:郭璞注:“今所在地中得玉肫、金狗之类,此皆古者以赂夷狄之奇货也。” 洪颐煊、陈逢衡据《艺文类聚》、《太平御览》、《事类赋》注、高似孙《纬略》等引补为“白银之麕”,即白银制作的獐。 陈逢衡云:“‘黄金之鹿、白银之麕’,乃是以金银熔铸而成,若如郭云玉肫、金狗之类,则是生存之物矣。” 顾实云:“此类之物,当依西方之俗而特制以赐之者。” 卫挺生云:“此乃中原高度文化所产生之工业艺术上品也。” 海按:诸说可参,洪颐煊校本补作“白银之麕”,译文从之。

    【译文】

    己卯这一天,穆天子往北行进,急驰不停。庚辰这一天,渡过了洋水。辛巳这一天,穆天子进入曹奴氏。曹奴人首领戏在洋水上向穆天子敬酒。又献上食用马九百匹,牛羊七千头,糜子一百车。穆天子命逢固收下这批礼物。穆天子又赏赐曹奴氏首领戏黄金鹿、白银獐,贝带四十条,朱砂四百袋。戏合掌加额,伏地跪拜后接受。

    2-6 壬午〔1〕,天子北征,东还〔2〕。甲申〔3〕,至于黑水〔4〕,西膜之所谓鸿鹭〔5〕。于是降雨七日,天子留骨六师之属〔6〕。天子乃封长肱于黑水之西河〔7〕,是惟鸿鹭之上〔8〕,以为周室主〔9〕,是曰留骨之邦〔10〕。

    【注释】

    〔1〕壬午:丁谦《干支表》:“距前三日,北征东还。” 海按:丁说有误,实距前“辛巳”只一日。顾实作“六月十六日”,距前一日。

    〔2〕东还:转东路还向西行。郭璞注:“从东头而旋归。”

    〔3〕甲申:丁谦《干支表》:“距前二日,至于黑水。” 海按:顾实作“六月十八日”,亦距前二日。

    〔4〕黑水:水名。郭璞注:“水亦出昆仑山西北隅,而东南流。” 常征云:“黑水即今武威境内之石羊河。其河三源并发冷龙岭,东源曰长泉水,又名白塔河,中源曰马城河,西源曰五涧水,或曰沙河。三源汇流于武威北,即称黑水。” 钱柏泉云:“黑水即今新疆的叶尔羌河。突厥语和维吾尔语称之为‘喀拉苏’,‘喀拉’为黑的意思,‘苏’为水的意思。” 海按:黑水所在,具体位置不明。顾实认为黑水即今叶尔羌河。

    〔5〕西膜:即西域。膜,通“漠”。郭璞注:“西膜,沙膜之乡。似言外域人名物与中华不同。《春秋》叔弓败莒师于水,《穀梁传》曰‘狄人谓泉失名,号以中国,名从主人’之类也。” 小川琢治云:“穆王之旅行中,其在北方者为西夏,而其在南方者为西膜(膜即薄及亳),是殷民族所散布之部落。” 岑仲勉云:“提到西膜语言的地方,都属于今新疆范围内,《汉书·西域传》之南道。而特提‘西膜之人’只有文山一处,可见文山是彼时西膜的住地。” 赵俪生云:“观隋唐类书中,提到西域概念时,有时作西胡,有时作西极,那么西膜会不会是与西极、西胡、西域是同义的一个词呢?待考。” 王贻樑案:“西膜,当以郭注及赵俪生说近是。《穆传》言西膜者分布较广,可知并非一地或一国之名,而当如后人之谓西域者。膜,当读为广漠之漠。” 鸿鹭:此为西膜人对黑水的称呼。

    〔6〕留骨:或“留胥”之讹。留胥,即停留等待之意。郭璞注:“穆王马骏而御良,故行辄出从众前。” 檀萃云:“骨当为胥……胥者,待与俱也。” 洪颐煊云:“骨疑是‘胥’字之讹。胥有待义。《韩敕碑》胥作,与骨字相近,因误。” 顾实云:“胥为‘’之借用字。留胥者,留待也。” 王贻樑案:“由《传》文‘降雨七日’及郭注视,此‘骨’字当‘胥’字之讹。胥,汉以后别体甚多……皆与‘骨’字形近。此当是后世传钞所致。” 陈逢衡云:“檀、洪二说固当,然下文有‘留骨之邦’,若作‘留胥之邦’颇无义味。且穆王先六师之属不止一处,何独命此邦为留胥也?五月来,必有军士路死者,至是埋骨于此,故曰‘留骨六师之属’,而名其地曰‘留骨之邦’。”海按:此又备一说。

    〔7〕长肱:此人名或部族名。郭璞注:“即长臂人也。身如中国,臂长三丈,魏时在赤海中得此人裾也。长脚人又在赤海东,皆见《山海经》。”陈逢衡云:“长肱疑古贤裔,久而式微,穆王举废国,故封于此。或曰即《大荒南经》之张弘国,亦非也。”丁谦云:“长肱,人名,当是其地酋长。……旧注以长肱为长臂人,非是。” 常征云:“留胥国君曰‘长肱氏’,封地在黑水之西阿。” 王贻樑案:“长肱者,人名也。郭注以长臂解之,未允。此长肱或为穆王之臣子(同姓),或为前赤乌长季绰之后裔(亦同姓),故可又为周室主。” 海按:郭注长肱为长臂人,大不妥。所引《山海经》本为神话传说,不足为据,或望文生义所致。 黑水之西河:黑水西来向东南流,此西河即黑水上游一带,故下文云“是惟鸿鹭之上”。

    〔8〕是惟鸿鹭之上:是在鸿鹭的上游。鸿鹭,即黑水。王贻樑案:“《太平御览》、《太平寰宇记》记载酒泉有鸿鹭山,虽然山水相异,但何尝又不是一条间接的证据呢?证明酒泉附近确有鸿鹭者。山名鸿鹭,或是由水名而及者。鸿鹭,当是译音,亦可能是言黑水之盛,或有鸿鹭栖息于此处,未能终定。”

    〔9〕以为周室主:让长肱做祭祀周人祖先的主祭人。

    〔10〕留骨之邦:即“留胥之邦”。郭璞注:“因以名之。”参见上注〔6〕。

    【译文】

    壬午这一天,穆天子向北行进,转东路迂回前进。甲申这一天,到达黑水,西域人把黑水叫做鸿鹭。在那里遇上七天大雨,穆天子只好留下等待后续的六师部属。穆天子就把黑水西河封赐给长肱氏,是在鸿鹭水的上游。让长肱氏做祭祀周人祖先的主祭人,并把这里命名为“留胥之邦”。

    2-7 辛卯〔1〕,天子北征,东还,乃循黑水〔2〕。癸巳〔3〕,至于群玉之山〔4〕,容□氏之所守〔5〕。曰群玉田山□知阿平无险〔6〕,四徹中绳〔7〕,先王之所谓策府〔8〕。寡草木而无鸟兽〔9〕,爰有□木〔10〕,西膜之所谓□〔11〕。天子于是取玉三乘〔12〕,玉器服物〔13〕,于是载玉万隻〔14〕。天子四日休群玉之山〔15〕,乃命邢侯待攻玉者〔16〕。孟秋丁酉〔17〕,天子北征,□之人潜时〔18〕,觞天子于羽陵之上〔19〕,乃献良马、牛羊。天子以其邦之攻玉石也〔20〕,不受其牢〔21〕。柏夭曰:“□氏槛□之后也〔22〕。”天子乃赐之黄金之罂三六〔23〕,朱三百裹。潜时乃膜拜而受〔24〕。

    【注释】

    〔1〕辛卯:丁谦《干支表》:“距前七日,北征东还。”海按:顾实作“六月二十五日”,亦距前七日。

    〔2〕乃循黑水:仍旧沿黑水河前进。

    〔3〕癸巳:丁谦《干支表》:“距前二日,至于群玉山。” 顾实作“六月二十七日”,亦距前二日。

    〔4〕群玉之山:群玉山,山名。郭璞注:“即《山海经》云群玉山,西王母所居者。” 丁谦云:“群玉山,《山海经》作峚山,今称密尔岱山,在叶尔羌西南,库克雅尔池、克里克二庄之西。《汉书》西夜、子合国产玉石,即其地。”海按:顾实从此说,并云:“郭注谓即玉山者,误也。” 顾颉刚云:“祁连山出玉,所以有群玉山。” 王贻樑案:“顾颉刚说是。据卷四文,群玉山在赤乌氏、舂山东北,方约七百里(折合今里在四百六十五至五百八十里间),则当在今祁连山脉中或至合黎山、龙首山一带。”海按:此说可参。

    〔5〕容□氏:部族名。其阙文洪校本填作“成”字。并云:“《路史·前纪》五引作‘庸成氏之所守’。庸、容,古通用。” 钱伯泉云:“容成与‘也里虔’、‘叶尔羌’谐音,也许是古匈奴语中yarkhan的另一汉语音译。叶城,中古也叫‘也里虔’,上古叫‘容成’,这不一定是偶然的巧合。” 王贻樑案:“容成氏出于黄帝时史官容成公(传为始造律历、房中术者),参《庄子·胠箧篇》、《淮南子·本经训》等。本《传》置容成氏于群玉山者,盖因与黄帝传说有关(而黄帝传说又与昆仑有关)之故。” 海按:译文据诸说作“容成氏”。

    〔6〕陈逢衡云:“据《山经》注引,此处‘田’字是‘之’字之误,‘山’下‘□知’二字当衍。” 檀萃云:“郭注《山海经》引此《传》谓‘群玉之山,见其山河无险,四徹中绳。’与此更明,当从之。” 海按:上二说可从,此二句当作“曰群玉之山,其阿平无险”。译文本此。

    〔7〕四徹中绳:四边平直。郭璞注:“言皆平直也。” 陈逢衡云:“四徹,四达也。中绳言直。”

    〔8〕策府:郭璞注:“言往古帝王以为藏书册府。所谓藏之名山者也。”海按:策府,亦作“册府”,即古代帝王藏书籍的府库。古代无纸,刻玉石为书,此群玉山盛产玉石,故有此说。

    〔9〕寡草木而无鸟兽:郭璞注:“言纯玉石也。”

    〔10〕□木:檀萃填为“大木”,译文且从之。

    〔11〕□:海按:此阙文檀萃填作“榣”字。榣(yáo):大树。见《山海经·西山经》郭注。译文且从之。

    〔12〕海按:此句洪颐煊据《山海经·西山经》注引补改为“天子于是攻其玉石,取玉版三乘”。然下文有“乃命邢侯待攻玉者”,似此处不当有“攻玉”、“取玉版”之文,故不改,从原文。

    〔13〕玉器服物:即玉器佩物。服,佩。郭璞注:“环佩之属。”

    〔14〕于是:海按:洪校本删此二字,王贻樑本从之。 隻:陈逢衡云:“(隻)即古‘雙’字。玉必以双献。” 卢文弨校云:“凡此书‘隻’字皆当为‘雙’字。” 顾实云:“隻借为雙,犹借为艸。” 王贻樑案:“《注》‘瑴’为‘玨(珏)’之异文,《说文》:‘二玉相合为一玨。’核之甲文,其形正合。‘瑴’从玉,声,是后起的形声字。由此可知‘隻’当作‘雙’,故从改。” 海按:郭璞注:“隻玉为瑴,见《左氏传》。”郭注所引见《左传·庄公十八年》杜预注:“雙玉为瑴。”可见此“隻”字确当作“雙”,译文亦从此。后文凡所出“隻”字,皆依卢说而作“雙”。

    〔15〕休:郭璞注:“休,游息也。”

    〔16〕邢侯:姬姓,周公之后,封于邢(今河北邢台),穆王时大夫。郭璞注:“待,留之也。邢,今广平襄邑县。” 攻玉者:即制作玉器的人。檀萃云:“攻玉者,役群玉之人攻其玉。天子将北征,而留邢侯于群玉以待之也。”

    〔17〕孟秋丁酉:丁谦《干支表》:“距前四日,北征,觞于羽陵。” 海按:顾实作“七月初一日”,亦距前四日。

    〔18〕□之人潜时:海按:“之”上阙文檀萃填作“群玉”二字,据下文“天子以其邦之攻玉石也”,作“群玉”近是,译文从此。 潜时,即群玉之人首领名。郭璞注:“潜时,名也。”洪颐煊校本作“潜”。

    〔19〕羽陵:地名。丁谦云:“羽陵地未详,当去群玉山不远。” 顾实云:“羽陵亦必为丘陵,而其上皆禽鸟所落羽毛,故名之曰羽陵耳。” 卫挺生云:“此羽陵当即铁格山或海立雅山。” 海按:羽陵具体所在不详,但必在群玉山范围之内。

    〔20〕攻:雕刻、制作。洪颐煊云:“《道藏》本作‘功’。”海按:《道藏》本正作“攻”,洪校有误。

    〔21〕不受其牢:不接受群玉之人所献牺牲之礼。古代祭祀所用牺牲称作“牢”。郭璞注:“重慎其费,牢,牲礼也。” 海按:“不”字《道藏》本原脱,此据范本补。郭注原作“重慎费其”,据王贻樑说乙正。

    〔22〕□氏槛□之后也:小川琢治云:“‘氏’上之空格,当为重容氏之一族。‘槛’下之字,当以‘诸’字填之。《淮南子·修务训》云:‘玉坚无敌,镂以为兽,首尾成形,礛诸之功。’高诱注:‘礛诸,治玉之石,可以为错。’是礛读廉氏之廉,一曰濫也。” 海按:据上下文意,“氏”上阙文当为“容成”二字。“槛”下依小川琢治说填“诸”字,则同“礛诸”,即治玉工之后。译文且从此说。

    〔23〕罂(yīnɡ):即罂缶,容器名,小口大肚,扁圆形。郭璞注:“即盂也,徐州谓之罂。” 王贻樑案:“罂,郭注训盂(与注《山经·西山经》同)误。《说文》:‘罂,缶也。’字又作、甇、盎。《尔雅·释器》:‘盎,谓之缶。’……颜师古注:‘缶,即盎也,大腹而敛口。’是。”

    〔24〕海按:“膜”下,《道藏》本脱“拜”字,此据范本补。

    【译文】

    辛卯这一天,穆天子向北行进,转东路迂回而行,仍旧沿黑水河前进。癸巳这一天,到达了群玉山,这是容成氏守护的地方。群玉山冈峦平缓没有险阻,四周平直,先王称这里是藏书的府库,草木很少又没有鸟兽。那里有种大树,西域人把它叫做榣。穆天子在那里取得玉石三车,还有玉器佩饰之物,又用车装载了美玉一万双。穆天子在群玉山游玩休息了四天,又命令邢侯接待制作玉器的人。七月初一日,穆天子要动身北行,群玉山的首领潜时在羽陵上向天子敬酒,又献上好马、牛羊。穆天子因为他的邦国担任了采集玉石、制作玉器的工作,没接受他所献的牲礼。柏夭说:“容成氏是治玉工的后裔。”穆天子就赏赐潜时黄金缶十八只,朱砂三百袋。潜时合掌加额,伏地跪拜后才接受。

    2-8 戊戌〔1〕,天子西征。辛丑〔2〕,至于剞闾氏〔3〕。天子乃命剞闾氏供食六师之人于?山之下〔4〕。壬寅〔5〕,天子登于?山〔6〕,乃徹祭器于剞闾之人〔7〕,温归乃膜拜而受〔8〕。天子已祭而行,乃遂西征。

    【注释】

    〔1〕戊戌:丁谦《干支表》:“距前一日,西征。” 海按:顾实作“七月初二日”,亦距前一日。

    〔2〕辛丑:丁谦《干支表》:“距前三日,至于剞闾氏。” 海按:顾实作“七月初五日”,亦距前三日。

    〔3〕剞闾氏:西域部族名。剞,郭璞注:“音倚。”常征云:“剞闾读如倚吕,即战国后期出现之匈奴国家王族‘虚连氏’。” 钱伯泉云:“晋郭璞注剞音‘倚’,所以‘剞闾’当是‘伊犁’的不同音译。《汉书·陈汤传》译作‘伊列’,《长春真人西游记》译作‘益离’” 海按:此剞闾氏距群玉山五日之程,具体地望不明。

    〔4〕?(tiě)山:即铁山。洪颐煊校本据《北堂书钞》、《太平御览》引改为“铁山”,云“?”为俗字。丁谦认为当在完治河上游,顾实亦同。小川琢治认为在肃州以西,嘉峪关北侧,黑山之边。 海按:铁山或因产铁而得名,或因草木不生而得名,但具体位置不详。

    〔5〕壬寅:丁谦《干支表》:“距前一日,登于铁山。” 顾实作“七月初六日”,亦距前一日。

    〔6〕登:海按:洪颐煊校本据《北堂书钞》、《太平御览》所引改为“祭”,据文意,作“祭”是,译文从此。

    〔7〕徹:同“撤”。 祭器:指祭祀供品与盛祭物之礼器。郭璞注:“以祭余胙赐之。”

    〔8〕温归:人名。当为剞闾氏首领。依文例,其上当有“剞闾之人”四字,此承上而省。

    【译文】

    戊戌这一天,穆天子向西进发。辛丑这一天,到达了剞闾氏。穆天子就命剞闾氏在铁山之下为六师部属准备食物用品。壬寅这一天,穆天子祭祀了铁山,把祭物和祭器都送给了剞闾人,剞闾人首领温归就合掌加额,伏地跪拜后收下。穆天子祭祀结束后,于是又向西行。

    2-9 丙午〔1〕,至于韩氏〔2〕。爰有乐野温和〔3〕,穄麦之所〔4〕,犬马牛羊之所昌〔5〕,宝石之所□〔6〕。丁未〔7〕,天子大朝于平衍之中〔8〕,乃命六师之属休。己酉〔9〕,天子大飨正公、诸侯、王吏、七萃之士于平衍之中〔10〕。韩之人无凫〔11〕,乃献良马百匹、用牛三百〔12〕、良犬七千〔13〕、牥牛二百〔14〕、野马三百,牛羊二千,穄麦三百车。天子乃赐之黄金之罂四七〔15〕,贝带五十,朱三百裹、变□雕官〔16〕。无凫上下乃膜拜而受〔17〕。

    【注释】

    〔1〕丙午:丁谦《干支表》:“距前四日,至于韩氏。” 海按:顾实作“七月初十日”,亦距前四日。

    〔2〕(zhān)韩氏:西域部族名。 刘师培云:“韩之地,以地望审之,疑即撒马尔干。” 丁谦云:西出葱岭,“抵今布哈尔部地,即《传》韩氏国。” 卫挺生云:“此韩当在今安集延城一带。” 王贻樑案:“此据剞闾氏又四、五日行程,大约在今敦煌至罗布泊一线上。或稍准确些说,约在科什库都克与库木库都克附近,边上正库姆塔格沙漠北缘,即下文之‘平衍’。”

    〔3〕乐野:意即欢乐的原野。 檀萃本眉批:“乐野即大乐之野,一曰大遗之野,一曰大穆,一曰大穆之野也。” 陈逢衡云:“此乐野犹乐土,乐郊也。谓其平旷,何得以大乐之野为即乐野乎?” 海按:陈说可参。

    〔4〕(zào):通“皁”,本义为谷壳已结成,尚未坚实。《诗·小雅·大田》:“既方既皁,既坚既好。”《毛传》:“实未坚者曰皁。” 海按:据郭璞注:“此字作草下皁,疑古茂字。”视上下文意,郭注可从,故释作“茂盛”。字原作“草”,依郭注而改。

    〔5〕昌:兴旺、兴盛。郭璞注:“昌,犹盛也。”

    〔6〕宝石之所□:此阙文檀本填作“聚”。海按:视上文有“群玉之山”,为宝玉聚集而得名,此阙文疑作“出”字较妥。

    〔7〕丁未:丁谦《干支表》:“距前一日,大朝于平衍。” 海按:顾实作“七月十一日”,亦距前一日。

    〔8〕平衍:平坦广阔的旷野。郭璞注:“衍,坟之下者。”

    〔9〕己酉:海按:顾实作“七月十三日”,距前二日,知在“平衍”中休整二日。

    〔10〕大飨:古代天子宴请诸侯来朝者。《周礼·春官·大司乐》:“大飨不入牲。”郑玄注:“大飨,飨宾客也。”

    〔11〕无凫:韩人首领名字。

    〔12〕用牛:驮物拉车之牛。郭璞注:“可服用者。”

    〔13〕良犬:经过训练的猎犬。郭璞注:“调习者。” 七千:陈逢衡云:“‘七千’疑误,当作‘七十’。” 翟云升本据《北堂书钞》、《太平御览》、《事类赋》等引,改作“七十”。王贻樑从之。 海按:核以事理,作“七十”是,译文从之。

    〔14〕牥牛:即单峰骆驼。卷四有“牥牛二百,以行流沙”。郭璞注:“此牛能行流沙中,如橐驼。”

    〔15〕黄金之罂:“之”,原作“银”,意不可解。据《穆传》前四卷中穆王赐西域各部族“黄金之罂”尚有数处,唯此处作“黄金银罂”,与上下文例不合,疑“银”乃“之”字之讹,径改。 四七:即二十八。

    〔16〕变□雕官:檀萃云:“第四卷天子赐有‘丝雕官’,当即此四字,今所谓克丝之类。” 于省吾云:“按卷四有‘丝雕官’……官、管古字通,《仪礼·聘礼》注‘古文管作官’。《荀子·赋篇》‘管以为母’,‘管所以盛箴’。疑‘变□’,‘丝’皆丝类。雕管,管之雕以华文者。丝类与盛箴之管,皆用之相因者。” 陈逢衡云:“古文‘管’为‘官’……则‘雕官’即‘雕管’,盖乐器之类。” 海按:于、陈二说可参,此或“丝绹雕管”,即雕有花纹的管状乐器并拴有丝带编织的流苏。

    〔17〕上下:郭璞注:“疑古上下字,今夷狄官多复名。” 檀萃云:“言其君臣上下同膜拜而受天子之赐也。” 顾实云:“上下,当指无凫及其从属而言,郭注未谛。” 海按:上二说可参,译文且从之。

    【译文】

    丙午这一天,穆天子到达韩氏。那里有欢乐的原野,气候温和,糜子和麦子生长茂盛,犬马牛羊肥壮兴旺,还是宝石出产的地方。丁未这一天,穆天子在平坦广阔的原野上举行盛大的朝觐仪式,并命令六师部属在此地休整。己酉这一天,穆天子在原野上大张筵席,宴请正公、诸侯、穆王属官、禁军卫士。韩人首领无凫献上好马百匹,服役用的牛三百头,驯犬七十只,骆驼二百只,野马三百匹,牛羊二千只,糜子、麦子三百车。穆天子就赏赐他黄金缶二十八件,贝带五十条,朱砂三百袋,拴有丝带的雕花管乐器。无凫君臣上下都合掌加额、伏地跪拜而接受。

    2-10 庚戌〔1〕,天子西征,至于玄池〔2〕。天子三日休于玄池之上,乃奏广乐,三日而终,是曰乐池〔3〕。天子乃树之竹〔4〕,是曰竹林〔5〕。癸丑〔6〕,天子乃遂西征。丙辰〔7〕,至于苦山〔8〕,西膜之所谓茂苑〔9〕。天子于是休猎〔10〕,于是食苦〔11〕。丁巳〔12〕,天子西征。己未〔13〕,宿于黄鼠之山西□〔14〕,乃遂西征。癸亥〔15〕,至于西王母之邦〔16〕。

    【注释】

    〔1〕庚戌:丁谦《干支表》:“距前三日,西征,至于玄池。” 海按:顾实作“七月十四日”,距前只一日。丁说有误。

    〔2〕玄池:湖泊名。檀萃云:“据《山经》:‘河水之间,附禺之山,帝颛顼之丘,方圆三百里,帝俊竹林在焉,大可为舟。其西有沉渊,颛顼所浴,帝水精所浴之池黑。即玄池也。’” 陈逢衡云:“穆王是时方周循黑水,其玄池是必黑水之支流停蓄而为小水泊者,断非《山海经》之沉渊。” 丁谦云:“玄池,今布哈尔城西南有登吉斯湖,地望相合,且舍此别无他池。”顾实从丁说。 常征云:“而玄池则马城河畔、姑臧故城之‘渊池’,又名‘灵渊池者’是也(见《水经注》)。” 钱伯泉云:“伊犁之西有玄池,此必伊塞克湖。” 王贻樑案:“玄池距西王母邦仅近十日左右之程,而西王母邦距群玉山有三千里(折合今里在二百至二千五百里间),则此玄池与黑水当已不相干。愚意此玄池当今新疆之罗布泊。罗布泊古名泑泽,见《山经·西山经》等。……玄、泑皆水黝黑之意,此乃湖滨多芦苇、水草及腐殖质,又有盐分积累,遂使湖水微带黑色。旧或说罗布泊乃游移湖,乃误。罗布泊为历代通西域之要道,考古发掘在这一带已发现自先秦以来大量的中域遗物,更是明确无误的证明。” 海按:王说近是。

    〔3〕乐池:郭璞注:“因改名为广乐池。犹汉武改祠乡为闻喜之类。”

    〔4〕树之竹:在玄池周围栽上竹子。郭璞注:“种竹池边。”

    〔5〕竹林:郭璞注:“竹木盛者为林。”

    〔6〕癸丑:丁谦《干支表》:“距前三日,西征。” 海按:顾实作:“七月十七日”,亦距前三日。

    〔7〕丙辰:丁谦《干支表》:“距前三日,至于苦山。” 海按:顾实作“七月二十日”,亦距前三日。

    〔8〕苦山:山名。 洪颐煊:“《山海经·中山经》有苦山,与帝台相近。《晋书·束晳传》言此书记‘周穆王游行四海,见帝台、西王母’,疑即此山。” 陈逢衡云:“洪说非。此苦山当以苦菜得名。” 卫挺生云:苦山,“当在撒马尔罕一带。” 王贻樑案:“苦山距玄池二、三日程,距西王母邦五、六日程,具体未明。苦,以之为名植物甚多,此可食者,盖即苦菜(苦荼)也。文献多见,属菊科草本植物,嫩苗可食。学名Sonchus oleraceus。” 海按:王说可参。

    〔9〕茂苑:草木茂盛的园林。

    〔10〕休猎:休整、游猎。

    〔11〕苦:即苦菜,参见上注〔8〕王贻樑说。郭璞注:“苦,草名,可食。”

    〔12〕丁巳:丁谦《干支表》:“距前一日,西征。”海按:顾实作“七月二十一日”,亦距前一日。

    〔13〕己未:丁谦《干支表》:“距前二日,宿于黄鼠山西阿。” 海按:顾实作“七月二十三日”,亦距前二日。

    〔14〕黄鼠之山:山名。 西□:丁谦《干支表》作“西阿”,译文且从之。黄鼠山当今何地未详。

    〔15〕癸亥:丁谦《干支表》:“距前四日,至于西王母邦。” 海按:顾实作“七月二十七日”,亦距前四日。

    〔16〕西王母之邦:西域部族国名。其国以女性为其首领,又远在西域,故称。 王贻樑案:“西王母从一开始在文献中露面,便充满传奇色彩。古今中外考证者无数,但凡言之具体者,则皆在似是似非之间,无一可确凿而信者。今考《穆传》西王母者,当撇开其传言,就《穆传》而论,其位置可由两个方向推定:(一)昆仑为今祁连山,群玉山在昆仑东北约三、五百里(折合今里约二百至四百里间),西王母又在群玉山西三千里(折合今里在二千至二千五百里间)。(二)前考昆仑时已阐明旷原之野当今新疆准噶尔盆地,西王母邦在其南一千九百里(折合今里在一千二百至一千六百里间)。由此两方勘合,则西王母之邦当在今新疆塔里木盆地与塔里木河东北缘之库尔勒、尉犁一带。西王母者,乃其邦之女酋长、女首领。考古发掘表明,这一带确有母系社会遗迹,一些女性(特别是老年女性)的随葬品明显高于他人,则在考古上证明了我们的考证确有实据。”

    【译文】

    庚戌这一天,穆天子向西进发,到达了玄池。穆天子在玄池上休息了三天,又演奏了广乐,三天后才结束,便把这里改名叫乐池。穆天子又在池边栽种了竹子,后来长成了竹林。癸丑这一天,穆天子又向西前进。丙辰这一天,到达了苦山,西域人把这里叫做茂苑。穆天子于是在这里休整、游猎,品尝了山上的苦菜。丁巳这一天,穆天子继续西行。己未这一天,穆天子住宿在黄鼠山西坡,又向西行进。癸亥这一天,穆天子到达了西王母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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