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康望湖亭
八月渡长湖[1365],萧条万象疏。秋风片帆急,暮霭一山孤。许国心犹在,康时术已虚[1366]。岷峨家万里,投老得归无?
绍圣元年八月过南康作。
八月七日初入赣,过惶恐滩
七千里外二毛人[1367],十八滩头 一叶身[1368]。山忆喜欢劳远梦,蜀道有错喜欢铺,在大散关上。地名惶恐泣孤臣[1369]。长风送客添帆腹[1370],积雨浮舟减石鳞[1371]。便合与官充水手,此生何止略知津[1372]!
绍圣元年作。
十一月二十六日松风亭下梅花盛开
春风岭上淮南村,昔年梅花曾断魂。予昔赴黄州,春风岭上见梅花,有两绝句[1373]。明年正月,往岐亭道上,赋诗云:“去年今日关山路,细雨梅花正断魂[1374]。”岂知流落复相见,蛮风蜑雨愁黄昏[1375]。长条半落荔枝浦,卧树独秀桄榔园。岂惟幽光留夜色,直恐冷艳排冬温。松风亭下荆棘里,两株玉蕊明朝暾。海南仙云娇堕砌,月下缟衣来叩门。酒醒梦觉起绕树,妙意有在终无言。先生独饮勿叹息,幸有落月窥清尊。
绍圣元年作。查注引《名胜志》:“松风亭在惠州学舍之东,昔为嘉祐寺之故址。”
四月十一日初食荔支
南村诸杨北村卢,谓杨梅、卢橘也。白华青叶冬不枯。垂黄缀紫烟雨里[1376],特与荔子为先驱。海山仙人绛罗襦,红纱中单白玉肤[1377]。不须更待妃子笑[1378],风骨自是倾城姝。不知天公有意无,遣此尤物生海隅[1379]。云山得伴松桧老[1380],霜雪自困楂梨粗[1381]。先生洗盏酌桂醑[1382],冰盘荐此赪虬珠。似闻江鳐斫玉柱,更洗河豚烹腹腴。予尝谓荔支厚味、高格两绝,果中无比,惟江鳐柱、河豚鱼近之耳。我生涉世本为口,一官久矣轻莼鲈。人间何者非梦幻,南来万里真良图!
绍圣二年(1095)作。下首《荔支叹》同。作者对于祖国南方出产的荔支,具有特别的爱好,另有《食荔支》诗,有“日啖荔支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”的豪语。
荔支叹
十里一置飞尘灰,五里一堠兵火催[1383]。颠阬仆谷相枕藉[1384],知是荔支龙眼来。飞车跨山鹘横海[1385],风枝露叶如新采[1386]。宫中美人一破颜[1387],惊尘溅血流千载。永元荔支来交州[1388],天宝岁贡取之涪[1389]。至今欲食林甫肉[1390],无人举觞酹伯游。汉永元中,交州进荔支、龙眼,十里一置,五里一堠,奔腾死亡,猛兽毒虫之害者无数。唐羌字伯游,为临武长,上书言状,和帝罢之。唐天宝中,盖取涪州荔支自子午谷路进入。我愿天公怜赤子[1391],莫生尤物为疮痏[1392]。雨顺风调百谷登,民不饥寒为上瑞。君不见武夷溪边粟粒芽[1393],前丁后蔡相笼加[1394]。大小龙茶,始于丁晋公,而成于蔡君谟。欧阳永叔闻君谟进小龙团,惊叹曰:“君谟士人也,何至作此事耶?”争新买宠各出意,今年斗品充官茶[1395]。今年闽中监司乞进斗茶,许之。吾君所乏岂此物?致养口体何陋耶!洛阳相君忠孝家[1396],可怜亦进姚黄花[1397]!洛阳贡花,自钱惟演始。
六月十二日酒醒步月,理发而寝
羽虫见月争翾翻[1398],我亦散发虚明轩。千梳冷快肌骨醒,风露气入霜蓬根[1399]。起舞三人漫相属,停杯一问终无言[1400]。曲肱薤簟有佳处[1401],梦觉琼楼空断魂。
绍圣二年作。
新年(选三首)
晓雨暗人日,春愁连上元。水生挑菜渚,烟湿落梅村。小市人归尽,孤舟鹤踏翻。犹堪慰寂寞:渔火乱黄昏。
北渚集群鹭,新年何所之?尽归乔木寺,分占结巢枝。生物会有役[1402],谋生各及时。何当禁毕弋[1403],看引雪衣儿[1404]。
海国空自暖,春山无限清。冰溪纷瘴雨,雪菌到江城。更待轻雷发,先催冻笋生。丰湖有藤菜[1405],似可敌莼羹[1406]。
绍圣三年(1096)在惠州作。共五首,选前三首。
迁居并序
吾绍圣元年十月二日至惠州,寓居合江楼。是月十八日,迁于嘉祐寺。二年三月十九日,复迁于合江楼。三年四月二十日,复归于嘉祐寺。时方卜筑白鹤峰之上,新居成,庶几其少安乎。
前年家水东,回首夕阳丽;去年家水西,湿面春雨细。东西两无择,缘尽我辄逝。今年复东徙,旧馆聊一憩。已买白鹤峰,规作终老计[1407]。长江在北户[1408],雪浪舞吾砌[1409]。青山满墙头[1410],鬌几云髻[1411]。虽惭抱朴子[1412],金鼎陋蝉蜕[1413];犹贤柳柳州[1414],庙俎荐丹荔[1415]。吾生本无待,俯仰了此世。念念自成劫,尘尘名有际[1416]。下观生物息,相吹等蚊蚋[1417]。
纵笔
白头萧散满霜风,小阁藤床寄病容。报道先生春睡美,道人轻打五更钟。
绍圣四年(1097)作。未久即被再贬儋耳(今广东儋县。宋为南宁军,在当时是最边远、最荒野的军州)。很可能与这首诗有关。据宋曾季貍《艇斋诗话》说这诗给章惇————当时的宰相看见了,以为苏轼这样安稳的“春睡美”,怒而再予谪贬。
白鹤峰新居欲成,夜过西邻翟秀才(选一首)
林行婆家初闭户[1418],翟夫子舍尚留关[1419]。连娟缺月黄昏后,缥缈新居紫翠间。系闷岂无罗带水?割愁还有剑铓山。韩退之云“水作青罗带,山如碧玉簪”;柳子厚云“海上尖峰若剑铓,秋来处处割愁肠”:皆岭南诗也。中原北望无归日,邻火村舂自往还。
翟秀才名逢亨,居白鹤山下,作者在惠州时的新交和邻居。此诗绍圣四年二月作。原二首,选第一首。
吾谪海南[1420],子由雷州[1421];被命即行,了不相知。至梧乃闻尚在藤也[1422]。旦夕当追及,作此诗示之
九疑联绵属衡湘[1423],苍梧独在天一方。孤城吹角烟树里,落月未落江苍茫[1424]。幽人拊枕坐叹息[1425],我行忽至舜所藏[1426]。江边父老能说子[1427]:“白须红颊如君长[1428]”。莫嫌琼雷隔云海,圣恩尚许遥相望。平生学道真实意,岂与穷达俱存亡。天其以我为箕子[1429],要使此意留要荒[1430]。他年谁作舆地志,海南万里真吾乡。
和陶止酒并序
丁丑岁予谪南海,子由亦贬雷州。五月十一日相遇于藤,同行至雷。六月十一日相别渡海。余时病痔呻吟,子由亦终夕不寐,因诵渊明诗,劝余止酒。乃和原韵,因以赠别,庶几真止矣!
时来与物逝,路穷非我止。与子各意行,同落百蛮里。萧然两别驾,各携一稚子[1431]。子室有孟光[1432],我室惟法喜[1433]。相逢山谷间,一月同卧起。茫茫海南北,粗亦足生理[1434]。劝我师渊明,力薄且为己。微疴坐杯酌,止酒则瘳矣。望道虽未济,隐约见津涘[1435]。从今东坡室,不立杜康祀[1436]。
作者集中和陶渊明诗极多,不多选。止酒是陶诗原题,义即断酒。
籴米
籴米买束薪[1437],百物资之市[1438]。不缘耕樵得[1439],饱食殊少味。再拜请邦君[1440],愿受一廛地[1441]。知非笑昨梦[1442],食力免内愧[1443]。春秧几时花,夏稗忽已穟[1444]。怅焉抚耒耜,谁复识此意!
绍圣四年作。
被酒独行,遍至子云、威、徽、先觉四黎之舍(选二首)
半醒半醉问诸黎[1445],竹刺藤梢步步迷。但寻牛矢觅归路[1446],家在牛栏西复西。
总角黎家三四童[1447],口吹葱叶送迎翁[1448]。莫作天涯万里意,溪边自有舞雩风。
元符二年(1099)作,三首选其一、其二。
倦夜
倦枕厌长夜,小窗终未明。孤村一犬吠,残月几人行。衰鬓久已白,旅怀空自清。荒园有络纬[1449],虚织竟何成[1450]!
元符二年在儋(dān丹)州作。
纵笔三首
寂寂东坡一病翁,白须萧散满霜风[1451]。小儿误喜朱颜在[1452],一笑那知是酒红!
父老争看乌角巾[1453],应缘曾现宰官身[1454]。溪边古路三叉口,独立斜阳数过人。
北船不到米如珠,醉饱萧条半月无。明日东家当祭灶[1455],只鸡斗酒定膰吾[1456]。
元符二年冬作,从第三首末句看,时已届岁末。
庚辰岁人日作。时闻黄河已复北流,老臣旧数论此,今斯言乃验(选一首)
老去仍栖隔海村,梦中时见作诗孙[1457]。天涯已惯逢人日,归路犹欣过鬼门[1458]。三策已应思贾让[1459],孤忠终未赦虞翻[1460]。典衣剩买河源米[1461],屈指新作上元[1462]。
庚辰即元符三年(1100),原作二首,选第一首。人日,正月初七日。熙宁年间,黄河决堤,当时治河之论,略分两派,一派是主张“塞”,让黄河东流,有文彦博、吕大防等;一派主张“疏”,让黄河北流,有苏辙、范百禄等。元祐间,争论颇大。作者的意见是属于后一议的。这时黄河已复北流,故云“斯言乃验”。
庚辰岁正月十二日,天门冬酒熟,予自漉之,且漉且尝,遂以大醉(选一首)
自拨床头一瓮云,幽人先已醉浓芬[1463]。天门冬熟新年喜,米春香并舍闻。杜子美诗云:“闻道云安米春”,盖酒名也。菜圃渐疏花漠漠[1464],竹扉斜掩雨纷纷。拥裘睡觉知何处,吹面东风散缬纹[1465]。
原二首,选第一首。天门冬,一种百合科的药用植物。
汲江煎茶
活水还须活火烹[1466],自临钓石取深清:大瓢贮月归春瓮[1467],小杓分江入夜瓶[1468]。雪乳已翻煎处脚[1469],松风忽作泻时声。枯肠未易禁三碗[1470],坐听荒城长短更。
元符三年在儋州作。
澄迈驿通潮阁(选一首)
馀生欲老海南村,帝遣巫阳招我魂[1471]。杳杳天低鹘没处,青山一发是中原。
澄迈在海南岛。作者即将北归,这是为琼人姜君弼题的。元符三年在儋州作。原二首,选一首。
跋王进叔所藏画(选二首)
徐熙杏花[1472]
江左风流王谢家[1473],尽携书画到天涯。却因梅雨丹青暗,洗出徐熙落墨花[1474]。
赵昌芍药[1475]
倚竹佳人翠袖长,天寒犹著薄罗裳[1476]。扬州近日红千叶,自是风流时世妆[1477]。
元符三年作。王进叔时任岭南监司,作者为他题画诗共五首,这里选其一、二两首。
过岭(选一首)
七年来往我何堪[1478]!又试曹溪一勺甘[1479]。梦里似曾迁海外,醉中不觉到江南[1480]。波生濯足鸣空涧,雾绕征衣滴翠岚。谁遣山鸡忽惊起,半岩花雨落毵毵[1481]。
建中靖国元年(1101),作者北归,自韶州过大庾岭至虔州作。原二首,选第二首。
送别
鸭头春水浓如染,水面桃花弄春脸[1482]。衰翁送客水边行,沙衬马蹄乌帽点[1483]。昂头问客几时归?客道秋风黄叶飞。系马绿杨开口笑,傍山依约见斜晖。
此诗作时失考,故置最末。
* * *
[1] 苏轼《水调歌头》词句。这里借用。
[2] 苏轼《上荆州王兵部书》中的自述。
[3] 同上,自述“自蜀至楚,舟行六十日”。
[4] “古淡”是前人对梅尧臣诗的风格的评语。
[5] “老辣”是我对黄庭坚诗的风格的体会。
[6] 王半塘说苏轼的词“清雄”,我以为恰可移用作苏诗风格最好的评语。半塘名鹏运,清末大词人,是词学的权威。
[7] 孟浩然《岁暮归南山》诗中语,因此而得罪了唐玄宗。
[8] 李白《赠孟浩然》诗中语。
[9] 文同《送子瞻倅杭》诗中语。
[10] 见本书《十二月二十八日,蒙恩责授检校水部员外郎黄州团练副使二首》诗及注文。
[11] 见本书《归宜兴,留题竹西寺三首》诗及注文。
[12] 见本书《纵笔》。
[13] 见本书《聚星堂雪》。
[14] 黄庭坚赞苏轼的诗,说“公如大国楚,吞五湖三江”,而自谓“我诗如曹郐,浅陋不成邦”。见《子瞻诗句妙一世,乃云效庭坚体,盖退之戏效孟郊樊宗师之比,以文滑稽耳。恐后生不解,故以韵语道之》。
[15] 龚自珍《咏陶潜》:“莫信诗人竟平淡,二分《梁父》一分《骚》。”
[16] 见韩诗《答柳柳州食虾蟆》。
[17] 分见柳诗《柳州峒氓》、《登柳州城楼》。
[18] 后来去掉蔡京,补以蔡襄。“四大家”由“苏、黄、米、蔡”改排列为“蔡、苏、黄、米”,因蔡襄为三家的前辈。
[19] 如“东坡巾”、“东坡肉”之类。
[20] 阗(tián填)阗:鼓声。开船时的信号。
[21] 猎:动词,这里解作震动、吹响。旃(zhān沾):古书上常写作旜,旗子上的飘带。
[22] 眉山距嘉州一百馀里。
[23] 锦水:即岷江。细不见:言其已远。
[24] 蛮江:即青衣江。可怜:犹如说可爱。
[25] 据旧注引《舆地纪胜》:“开元中,僧海通于渎江、沫水、濛水三江合冲之滨,凿石为弥勒大像,高三百六十尺,建七层阁以覆之。”
[26] 旷荡:空阔。造:到达。
[27] 禅客:佛徒、和尚。此指宗一。见诗末作者自注。
[28] 相期:彼此约好。
[29] 潺潺:水流的声音。
[30] 倏忽:很快地。
[31] 槎牙:不齐状。
[32] 杂沓:多乱貌,这里形容“惊奔”之状。
[33] 缭绕:迂曲盘旋。
[34] 缥缈:恍惚之间,若有若无。
[35] 筠笼:竹笼。
[36] 翠茸:形容鸟羽,亦借指鸟。
[37] (huì惠):鸣声。
[38] 末二句说,故巢为鹰隼所不容,是想象之词,慰鸟之意。
[39] 眷眷:犹如恋恋。
[40] 南宾:即忠州。
[41] 子:指屈原。
[42] 考:长寿。折:短命。
[43] 大夫:屈原曾做过三闾大夫,后世一般都以“屈大夫”称他。
[44] 迤逦:形容山地连延。
[45] 峥嵘:高峻貌。
[46] 坱轧(yǎnɡ zhá养札):有时也写作坱圠或轧,形容广大无涯、高下不平。
[47] 幽邃:幽深。
[48] 八九顶:巫山十二峰,云雾迷漫,能见者只一部分,故云“八九顶”。
[49] 颢气:即白气。颢,音义俱通皓。
[50] 晃荡:光摇影动。
[51] 巉(chán馋)巉:高峻貌。
[52] 绰约:有时也写作婥约、淖约,形容美婉。
[53] 修帔(pèi佩):长的披肩。这两句写神女石的形象,也就是把石当作神女来描写:前句是写她水中的倒影,后句是写她云彩下的风姿。
[54] 《楚辞》有《神女赋》,是说巫山神女的,宋玉所作。
[55] 诘曲:形容字体笔势拗折难识。
[56] 缒:索子。言以长索缒入深谷。
[57] 溟濛:混茫的云气。葱蒨:苍翠的草树之色。这两句把云霞、草树融合言之:云气低迷到草树;草树染碧了云霞。
[58] 窦:洞、窟。
[59] 芽蘖(niè孽):萌芽。
[60] 屣(xǐ徙):鞋子,略如现在的木屐。古人把最容易抛弃的事,比作“脱屣”。
[61] 服箱:《诗·小雅·大东》:“睆彼牵牛,不以服箱。”服,负重的意思;箱,车箱。原是说天上的牵牛并不服役,这里指的是石牛,亦即神牛。
[62] 硗(qiāo敲)确:同埆,瘦硬多石的土地。
[63] 刍:草。
[64] 贾(ɡǔ古):商人。
[65] 樯:船的桅杆,这里借以指船。间:夹杂着的意思。以上二句言荆州买卖之盛,交通之繁。
[66] 荆州自古以来是军事要地,故云。
[67] 惨澹:惨澹经营,犹如说辛苦经营。这句言前人惨澹经营的意图还可以瞧得出。
[68] 二句一慷慨,一凄凉,是作者因古人故实而发生的感情。刘表,字景升,汉末名士,时为荆州刺史,曾在这儿割据称雄,传至其子刘琮,向曹操投降。屈原楚人,作者吊古,故而不能不提到他。
[69] 言荆州今犹多古姓————汉以前楚地几个大姓的遗族。据查注引《太平寰宇记》,是指吴、伍、程、史、龙、郢、卞、龚诸氏。
[70] 以上二句,作者自谓也懂得观察此地形势之胜,不过天下承平,不敢妄议。
[71] 五代时,高季兴、高从诲父子称南平王,割据荆南。季兴曾在城的东南建望沙楼。
[72] 此句是说这里的江山,五代时不定归哪一国所有。因为高季兴先仕于后梁,任荆南节度使,后受封于后唐,为南平王;高从诲嗣位,又先后称臣于南汉、闽、蜀。
[73] 烽火:指战争。三巴:巴郡、巴东、巴西,指蜀。当时蜀与荆曾是敌国。
[74] 百年豪杰:指五代群雄。
[75] 扰扰鱼虾:言微不足道。
[76] 伧(chènɡ撑去声,一读cānɡ苍)叟:村俗的老头子。龟:龟壳,卜具。这两句写荆楚迷信习俗。
[77] 柳门:一作修门,荆州的大北门,以其北出,故云京国道。
[78] 许:许州,今许昌。邓:邓州,今南阳。
[79] 衡、湘:指衡山、湘江。以上两句,是下句“楚境横天下”的具体说明。
[80] 信:真是、诚然。怀王:战国末期楚国的王,他疏屈原、宠郑袖、被哄于张仪、受制于秦国,有着“横天下”的楚境还不能自强,所以作者说他:真是弱王!
[81] 醉兀兀:犹如说醉醺醺地。这句是说:没有饮酒,为什么醉醺醺?形容别时不舍的心境。
[82] 是说心已跟随着回去。
[83] 归人:指辙。庭闱:父母的居处。这时作者的父亲洵留在京都,奉命修礼书。苏辙本已被任商州推官,没有去到职,奏请留京侍父。
[84] 要有别:总会有离别。
[85] 畴昔:往时。
[86] 唐诗人韦应物《示全真元常》诗:“宁知风雪夜,复此对床眠?”作者往日读到这两句诗时,受到很深的感动,曾与他的弟弟辙有共同偕隐之约。所以他的诗里,屡有夜雨对床的话头,如“误喜对床寻旧约,不知漂泊在彭城”;“他年夜雨独伤神”;“对床定悠悠,今夜雨萧瑟”等等。这类话头,在苏辙的诗里也常出现。
[87] 此意:即上注夜雨对床————共同偕隐之志。看诗末作者自注可知。
[88] 苦爱:过爱、十分爱。
[89] 老僧:名奉闲。僧人死不用墓葬,常是火葬后造一小塔以藏其骨灰。
[90] 作者和他的弟弟辙曾寄宿过渑池县寺中,题诗于奉闲的壁上。这两句诗是说人生于世,诗题于壁,都不过像飞鸿踏雪泥,偶然留指爪罢了。
[91] 蹇(jiǎn简):蹩脚,跛足。蹇驴不一定是跛脚驴子,它与病驴、疲驴同义。
[92] 二陵:指崤山,在渑池县西。《左传》僖公三十二年记载殽有二陵,南陵为夏后皋墓,北陵是文王避风雨之地。杨伯峻注云二陵指东崤山、西崤山。
[93] 一本作“荷花”,按诗意是咏叶,只第二句说到根,不是咏花。
[94] 田田:谓荷叶,见《古乐府》:“莲叶何田田。”
[95] 节节:指藕根,见晋俳歌:“节节为双。”
[96] 查慎行云:此首疑是桧。
[97] 从政:从事政治生活,即服官。鲁叟:称呼孔子。石鼓那时存孔庙中,作者到孔庙去谒圣,所以说见鲁叟。
[98] 郁律:深盛高峻。蛟蛇走:曲折生动。都是形容石鼓上文字。
[99] 这句说字难认。
[100] 这句说音难读。
[101] 韩愈《石鼓歌》有“嗟予好古生苦晚”句。
[102] 自宋以来,释石鼓文诸家不一,这一鼓的全文是:“车既攻,马既同;车既好,马既。君子邋,邋游;麀鹿速速,君子之求。角弓,弓弦以持;殴其特,其来。,即禦即伺,麀鹿,其来大□。殴其樸,其来,射其蜀。”
[103] 这又是一个鼓上的文字,其全文为:“汧殹沔沔,丞彼淖渊。鲤处之,君子渔之。澫有小鱼,其游。白鱼,其氐鲜。黄白其,有有。其孔庶,脔之。,其鱼维何?维维鲤。何以橐之?维杨及柳。”苏轼所谓的“贯”字,有人释“橐”,有人释“”。
[104] 这两句的意思是说在许多古器中只认识鼎;在许多星子中仅说得出哪是斗星。极言石鼓文字不认识的太多,能认识的太少。
[105] 瘢:疮疤。胝(zhī支):厚皮。形容石鼓受风雨剥蚀和被沙砾结连,如瘢如胝,因而那上面的文字模糊。
[106] 跟:脚跟。肘:臂节。这句是说虽然满身瘢胝,但脚跟、臂节,还能看出。
[107] 娟娟:美好貌。这句是说字模糊,像是月朦胧。
[108] 濯濯:光秃貌。稂、莠:田间杂草,有害于庄稼的。这句仍是说能识的字少,妨碍字的清晰的地方太多,如同田里不长稻谷,偏盛稂莠。
[109] 轩:轩辕黄帝。颉:仓颉。传说仓颉是轩辕的史臣,第一个创造文字的人。那最初的文字,形同鸟迹。
[110] 冰:李阳冰,唐时人。斯:李斯,秦时人。李阳冰善篆书,他专写李斯改革的小篆体。(ɡòu够):燕雀类的幼鸟。(nòu耨):奶。这两句大意是:这种字体,是承继着轩、颉,哺育了冰、斯。言其为文字发展的桥梁,划时代的杰作。
[111] 《鸿雁》:《诗经·小雅》的一篇,是赞美周宣王的————宣王是周代中兴之主。按:石鼓是何时物?鼓文歌颂的对象是谁?从唐代到现在,诸家考据各殊,意见不一。断为周时物者,如韦应物以为是文王之鼓;韩愈则以之属宣王,此说后人从之最多;其后董逌、程大昌又说是成王鼓。断为秦时物者,始于郑樵,此说后来居上,近人和今人据此引证、阐扬,遂成权威之论;但是或以之属文公,或以之属襄公,或以属穆公,仍未一致。另有断为北魏时物者,如陆友;断为西魏时物者,如温彦成、熊仁本;断为后周时物者,如蔡珪、马子卿。苏轼此歌是继韩愈《石鼓歌》之作,在认识上他也是听从韩说的。
[112] 籀(zhòu纣)史:周宣王时的史官名籀的。变:改革。据说最古的文字笔划形如蝌蚪,叫蝌蚪文。既然主张石鼓是宣王时物,鼓上的文词是赞颂宣王的,那当然会是史籀写的了。这种字体是大篆,亦称籀文,不同于最早的蝌蚪文,故云“变”。
[113] 厌乱:这里指人民厌周夷王、厉王时之乱。圣贤:指宣王。
[114] 耆耇(qí ɡǒu其苟):年高有德的人,这里指史籀。
[115] 周代的徐,即今苏北、皖北一带。徐虏,徐地的部落,当时与周民族为敌。阚:老虎发怒。虓:音义均同哮;虓虎,老虎咆哮。《诗经·大雅·常武》:“进厥虎臣,阚如虓虎。”这里是指周宣王有“虎臣”征徐。
[116] 犬戎:周代西北的部落,又称狁(xiǎn yǔn显允),即以后所谓的匈奴。《诗经·小雅·六月》:“薄伐狁,至于太原。”伏:一本作伐,意同。指嗾:指示嗾呼,对狗的使唤。随指嗾,是说周宣王有奴隶兵听他指嗾去打仗。
[117] 象胥:据《周官》:是掌管外邦、属国的国使。贡:进献东西给天子,叫作“贡”。
[118] 方召:方叔、召虎,都是周宣王的臣子,方叔南征荆;召虎东征淮;都有大功。联翩:接连不断。圭:古代礼器,其形如。是王、侯们朝会时拱手拿着的;一般是玉制,也有石制的。卣(yǒu酉):也是礼器,盛酒用的,方口、大腹、两耳;一般是青铜制,也有玉制的。这些礼器,也被称为“重器”,它们代表权威、功德和地位。
[119] 考击:即敲击,谓敲击乐器。矇瞍:瞎子、盲老头,专指乐师。
[120] 《嵩高》:《诗经》篇名,是赞美周宣王的。
[121] 岣嵝:即岣嵝碑,相传夏禹治水纪功的石刻。此碑实是后人伪作。
[122] 矜:骄傲。伐:居功。
[123] 文武:指周文王、武王。
[124] 九有:即九域,犹如说九州。
[125] 指秦始皇焚诗书,要那些读书人“以吏为师”习法律。
[126] 俎(zǔ祖):砧板,方形的陈设食具的小案;豆:盛肉食的用具,敞口、细腰、宽底。俎、豆一般以木制;豆也有陶制的;都是祭器————也就是礼器。杻:枷。鞭、杻都是刑具。这句是说不用礼,专用刑。
[127] 祖龙:称秦始皇。“祖,人之始;龙,帝之象”(《史记·秦始皇本纪》)。
[128] 上蔡公子:指李斯,秦始皇的丞相,他是上蔡人,在没有相秦以前,在家乡,不过是一个常牵着黄狗出上蔡东门的脚色。这句句法倒装,即:牵黄狗的上蔡公子。事见《史记》,李斯被杀前对他儿子说:“吾欲与若复牵黄犬,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,岂可得乎!”
[129] 秦始皇二十八年、二十九年、三十二年、三十七年数次东巡,所登临处都有刻石以纪颂他的功烈。先后计有峄山刻石、泰山刻石、琅邪刻石、之罘刻石、东观刻石、碣石刻石、会稽刻石。
[130] 四国:犹如说四方。
[131] 烹:杀、除。强暴:按照秦始皇的口气,指六国。黔首:即黎民;犹如说黑炭头,黑家伙。————黔、黎,义为黑色,这是古代对于劳动人民侮辱的称呼。以上二句是作者节拾石刻中语。
[132] 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易》、《礼》、《乐》、《春秋》,合称六经。这里泛指秦始皇所焚禁的书籍。委灰尘:是说被烧了。
[133] 掊:这里同剖。击剖,打破。
[134] 鼎:原是古代盛食物的容器,最早是陶制,后来以青铜制,逐渐脱离实用,成为礼器。九鼎象征九州,是周代王朝的“国之重宝”,它是象征统治天下之权的。秦昭襄王(始皇的曾祖)五十二年,向周强迫索去九鼎,移置咸阳。传说有一鼎飞入泗水。
[135] 《史记》:秦始皇二十八年,他东巡还过徐州,想把那落入泗水的鼎打捞起来,曾使千人泅水寻觅,不得。《史记》所说的千人和这里说的“万夫”,是夸大的数字。
[136] 神物:指鼎。这句是说它有灵,不让秦国暴君找到,不受他的玷辱。
[137] 无乃:莫不是。此句用韩愈《石鼓歌》“鬼物守护烦诃”句意。
[138] 厌(yān烟):满足。
[139] 上方:犹如说上界、天上。上方仙子,指玉真,她是唐睿宗第十女昌隆公主,出家为女道士,封号玉真。鬓眉纤:当是见玉真的塑像说的,不是想象之词。
[140] 弄玉:秦穆公的女儿,嫁给萧史,后来他们夫妇都成了仙,萧史乘龙,弄玉骑凤,升天而去。这一神话见《列仙传》。这里作者以弄玉事来咏玉真。
[141] 嫦娥:是后羿的妻子,她吞了不死之药飞升到月亮里去。这是我国人民最熟悉的神话,作者亦用以咏玉真。神话里说月中有蟾蜍,故云。
[142] 战国:交战之国,指三国时的蜀、魏。
[143] 征夫:道路上行役之人。
[144] 这两句是说:从北方南行入蜀的旅客,到这里开始接触山路的险要;从南往北的四川老乡,过此便进入平原。
[145] 董卓平日屠杀人民很多,怕人行刺,常穿厚甲于衣服里面,以为这样便不怕了。
[146] 董卓从人民身上掠夺、搜刮了许多金银,藏在郿坞他的家里,准备万一在政治上失败,可以退养,以为这样是可靠的。
[147] 英雄:这词儿在这里不是称赞,是嘲骂。
[148] 董卓死后,被陈尸于长安市示众。他很肥,守尸的兵士拿他的肚脐眼装上灯芯,点起来。
[149] 麓(lù鹿):山脚。
[150] 泛泛:大,速,畅。
[151] 爱官:贪爱官职。去国:离开家乡。
[152] 砧杵:捣衣用具。唐、宋时妇女每于秋夜取出藏在箱子中的衣裳于屋内捣之,以备换季穿着。家家户户,捣声一片,远近可闻。怎样捣法,现已失传。
[153] 冷官:公务很少的官职,即无事官。
[154] 乘传:意言奉王命出差。传,传车。琛:宝玉。西琛,缘《诗经·鲁颂·泮水》“憬彼淮夷,来献其琛”的说法以指外国。作者的意思,似指羌。此二句示有立功边外之志。
[155] 指他们三年前由蜀到荆那一段水程,那一段生活。
[156] 郑西:郑西门外。见《辛丑十一月十九日,既与子由别于郑州西门之外,马上赋诗一篇寄之》注。膺:胸部。
[157] 《左传》引《诗经》云:“岂不欲往,畏我友朋。”
[158] 《易》:即《易经》,我国最早一部哲学书。苏氏父子、兄弟对于此书都有研究。
[159] 譍(yīnɡ鹰):应声。
[160] 功收:事毕。
[161] 发:开。
[162] 华靡:奢侈、浪费。
[163] 挚(zhì治):这里同贽,礼物————指馈岁的礼物。这句是说贫者不像富人那样华靡,只能拿出自己舂的、磨的,做成饼儿、糕儿,作为馈岁的些小礼物。
[164] 这两句即前首“农功各已收”之意。
[165] 修鳞:长蛇的身躯。
[166] 挝(zhuā抓):敲。
[167] 灯烬:灯花、烧馀的灯芯。
[168] 城郭:城邑。
[169] 喧阗:形容人声、鼓声相杂。
[170] 箪:食器。瓢:饮具。这句是形容郊游的人有许多在那儿野餐,乌鸢也来捡食,并不避人。杜甫《南邻》诗“得食阶除鸟雀驯”,此师其意。
[171] 这句是倒装语,意思是说:那称道人的是什么人,众人都聚观他。
[172] 遮道:拦路。
[173] 瓮:瓦坛子。麇(jūn菌):野獐子。这两句是卖符道人的新春祝词,也就是说他的符有这么灵验:能使你养蚕养得蚕茧像坛子那样粗大,饲羊饲得像獐子那样肥、那样健、那样活泼。
[174] 强:勉强。服:佩带在身上。禳:祈福除灾。
[175] 神:灵验。这句是说道人自己相信自己的符,颇有骗钱买酒的“灵验”。
[176] 这句是说一个耕种的人要养活十个不耕种的人,是首句“衣食常苦艰”的说明。《汉书·贾谊传》:“一人耕之,十人聚而食之,欲天下无饥,不可得也。”此用其事。
[177] 荻:即苇子。饲蚕要搭“山棚”,扎“缀头”————四川叫作“树”,是用苇子做的。所以需得头年把它砍下来,以备搭扎之用。
[178] 箔:“蚕台”上一格一格的,放着一张一张的“团扁”————簸箕,叫作“箔”。连山:是指一架一架的山棚,言其旺盛。
[179] 瓢轮、土釜:都是缫丝用具。
[180] 不啻(chì赤):好像,不亚于。纨:织品中最细的。
[181] 丱(ɡuàn贯):束发成两个角儿,这是古代儿童的发式。童丱,指少年时。
[182] 野人:这里指乡下人。喑哑:说不出话。言其拙于言词。谩:轻慢、谎骗。
[183] 去国:离开故乡。
[184] 晦:月尽日叫晦。
[185] 便(pián骈):适宜、安适。
[186] (jú菊,一读jué决):鸣禽,即,俗称杜鹃。
[187] 末句有怀归之意。江指蜀江。治是治理。
[188] 宰:县官。
[189] 戒:训示、教诲。
[190] 修:长。
[191] 这两句是作者说自己。生晚,恨不见古人;久劳,指疲于王事。
[192] 这两句是说堂主人。借用刘安《招隐士》“王孙游兮归不归”和杜甫《早归来》“尘土污衣眼易眯”诗意。
[193] 旧注:长安梅花最少,而开又晚。
[194] 徂(cú殂):往、去。
[195] 汝:指梅花。羁孤:孤独。
[196] 欹:同倚。
[197] 故人:即指赵荐。
[198] 磻(pán盘)溪:在今宝鸡县境。传说太公姜尚未遇文王时,在这里钓鱼。磻溪神是姜太公,故云。这句意思是说要到磻溪去拜访姜太公。
[199] 祷神是要拂晓举行的,这里说“仆夫屡报”,也就是作者屡问时间。北斗星的柄儿(这星座的第五、六、七三颗星)渐斜,出发的时间快要到了。
[200] 遗响:他本作遗涕。此据石刻作遗响。
[201] 《论语》记孔子的话:“甚矣,吾衰也!久矣,吾不复梦见周公。”
[202] 故宫:指周公庙。
[203] 硉(lù陆)兀:即硉矹,形容危石高崖。作者见山石硉兀而想象翠凤曾经栖息于此。凤是传说中的高贵的、祥瑞的、不易见到的鸟,有圣贤出,它才出现。既是周公故宫所在,当然是“翠凤旧依”之地。
[204] 《诗经·王风·黍离》:“彼黍离离,彼稷之苗。”据诗序说是周大夫某出差过周故都,见宗庙宫室长满了禾黍,有感而作。离离,一串串下垂的样子。
[205] 《诗经·豳风·东山》:“我来自东,零雨其濛。”《东山》诗是咏周公东征事的。
[206] 牛酒:指祭品————牺牲和酒醴。牛酒不来,言其久已无祀。
[207] 传说老子骑青牛过函谷关,以后不知所终。辕,车的两条直杠;轭,辕前的一根横木。辞辕轭,是说青牛不再拉车,因为老子久已成仙去了。
[208] 丁令威是汉时道士,《搜神后记》说他学道成仙,化鹤归辽东,在空中唱:“有鸟有鸟丁令威,去家千年今来归。城郭如故,人民非;何不学仙,冢累累!”这句说楼观时有仙人来。
[209] 此用杜甫《示从孙济》“汲多井水浑”句意。
[210] 及:赶上、趁着的意思。
[211] 披榛寻履迹:包括着两个典故:晋葛洪家贫,他的居住处连墙篱也没有,每天披榛出门,排草入室。汉东郭先生(不是《中山狼》故事中的东郭先生)很穷,大雪天穿着破鞋子,鞋面还可以蔽足面,鞋底却露出了脚趾,在走过的雪中道上,可以看见他的脚印。
[212] 犯晓:有冲着早寒,打破清早的寂静之类的意思。
[213] 杜甫《茅屋为秋风所破歌》:“床头屋漏无干处,雨脚如麻未断绝。自经丧乱少睡眠,长夜沾湿何由彻!安得广厦千万间————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,风雨不动安如山。呜呼!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?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!”此正用其事。
[214] 杜牧《赴京初入汴口,晓景即事,先寄兵部李郎中》诗:“泽阔鸟来迟,村饥人语早。”此反用其意。
[215] 作者《南乡子·梅花词和杨元素》:“寒雀满疏篱,争抱寒柯看玉蕤。忽见客来花下坐,惊飞:蹋散芳英落酒卮。”和这句诗是一样的写法。不过意境不同,那里是雀避人惊飞,这里是“暮鸦知客意”。景物也不同,那里写“芳英”,这里写“寒条”。可以参看。
[216] 这两句是路人的夸语。官长,指晁太守。谢灵运,东晋、刘宋间的诗人,我国文学史上山水诗的开派者。他爱游览,任永嘉太守时经常率领着他的属吏、宾客寻山越岭,到处吟咏。
[217] 白帢(qià恰):即白帢帽,隐者之帽。
[218] 桃花源:指桃花源,避世之地。
[219] 山鸟:此指子规鸟。这鸟叫声仿佛是:“不如归去,不如归去。”
[220] 项羽少时学书不成,对他的叔父项梁说:会写字不过能记姓名罢了,不值得学。作者借用他的话。
[221] 惝(tǎnɡ倘)恍:一作傥慌,失意不欢,精神不好。
[222] 瘳(chōu抽):病愈。
[223] 《逍遥游》是《庄子》的篇名,这篇内容是讲怎样才算适意。《至乐》,亦《庄子》的篇名。
[224] 唐柳宗元说过这样的话:“凡人好词、工书,皆病癖也。吾尝见患心腹人有思啖土炭、嗜酸咸者,不得则大戚。”这两句诗是说柳宗元的话真说得对,有毛病的人才会把土炭当作美味。
[225] 唐书家怀素把用过的笔积埋于山下,叫做“笔冢”。这里借用其事,说石苍舒用坏了这样多的笔,足见其书法上的成就。
[226] 议论:指作者自己对于书法的意见、主张。见假:被推重的意思。作者尝自谦“吾虽不善书”,又自负地说过“晓书莫如我”(《和子由论书》)。他的书法理论主要像上面所说的意造无法、信手点画。
[227] 锺张:锺繇,汉、魏时人;张芝,东汉时人,都是最有名的书家。
[228] 罗赵:罗叔景、赵元嗣,均为汉末书家,但比起同时的书家来,他们是较逊的。张芝尝自谓“上比崔(子玉)杜(伯度)不足;下方罗赵有馀。”方:比。苏轼这句诗似自谦实自负。
[229] 张芝临池学书,池水尽黑。这里是说不需要那样苦学。
[230] 魏晋人书画多用绢素。张芝家里衣巾用的绢素,常是写过字再加洗染才能用的。这句是说不如完好地拿它来作被子、褥子,紧接上句。
[231] 《新唐书·陈子昂传》:子昂上书武后:“陛下布德泽,下诏书,必待刺史、县令谨宣而奉行之。不得其人,则委弃有司挂墙屋耳。百姓安得知之。”这里借指求诗于我,不得其人,我把这事搁起来了。
[232] 纛(dào到):舞用的羽,仪仗用的旗。这里形容竹梢的枝叶。
[233] 晋陶渊明死后,人们尊称他为“靖节先生”。《晋书》说他“尝言夏月虚闲,高卧北窗之下,清风飒至,自谓羲皇上人”。
[234] 会取:体会得。
[235] 雅:《诗经》的一部分,分大雅、小雅。这里以大雅代表《诗经》。微缺:是说诗亡。《诗序》:“小雅尽废,则四夷交侵,中国微矣”;《孟子·离娄下》:“王者之迹息而诗亡”;李白《古风五十九首》:“大雅久不作,吾衰竟谁陈”;作者这句诗包含着这一些意思。
[236] 张:铺张。古人说:“赋者,铺也。”词客指战国荀况,汉司马相如、扬雄、班固之流的赋家。
[237] 变:变体。古人说骚是“变风、变雅”。楚臣:指屈原和步武屈原的宋玉、景差、唐勒。屈原的代表作是《离骚》,后人往往以“骚”来代表这种诗体。以上二句,亦本李白《古风五十九首》“正声何微茫,哀怨起骚人”句意。
[238] 纷纶:繁乱。俊髦:后辈。
[239] 这两句说诗走入了偏道,失去了正统。
[240] 这两句说假乱真,渺小代替了重大。
[241] 杜陵:指杜甫;因为他祖居杜陵,自号“杜陵布衣”。
[242] 谪仙:指李白;因为贺知章曾称他为“天上谪仙人”。
[243] 意思是说杜甫集诸家之所长。
[244] 意思是说杜甫和李白并驾齐驱。
[245] 《汉书·蒯通传》:“秦失其鹿,天下共逐之。”亡鹿,喻失去了政权。此句指唐玄宗天宝年间“安史之乱”。
[246] 溟:大海。帝斩鳌:《列子·天问》篇记载女娲氏炼五色石以补天的神话,说她“断鳌之足,以立四极(四根柱头)”。这里指唐肃宗平定了“安史之乱”,再造唐室,如同把塌下的天顶住了。
[247] 李牧:是战国时代赵国的名将,他守雁门,击败南侵的匈奴。
[248] 王褒:汉代的文士,宣帝时应诏入朝,作《圣主得贤臣颂》。以上二句,意谓当动乱之秋,朝廷重武轻文————只想有李牧这种武人来挽救艰危;用不着王褒一类文人的述作。
[249] 此句并指李杜,说他们奔走流亡,分开了。
[250] 《诗经·小雅·鹤鸣》:“鹤鸣于九皋,声闻于天。”九皋,水乡深处。这里说李白被流放夜郎,杜甫屡有诗怀念、哀怜他。
[251] 指李白。杜甫《送孔巢父归江东兼呈李白》诗“南寻禹穴见李白”,一作“若逢李白骑鲸鱼”。
[252] 捋:抚摩。捋虎即捋虎须,喻冒险的举动。这里指杜甫与严武的故事:杜甫流亡到成都,得到西川节度使严武的照顾,有一次,杜甫登严武的床说“不谓严挺之有此儿”,严武以为杜甫语含轻慢,太不客气,曾说“杜审言孙拟捋虎须”(《云溪友议》)。绨袍:粗布大褂。这里用战国时代范雎与须贾故事:范雎在魏国时曾受过须贾的陷害,后来他逃亡到秦,改名张禄,做了秦国的丞相。须贾出使到秦,范雎乔装落魄的样子去见他,须贾还有一点同情心,说:“范叔一寒如此哉!”就送给他一件绨袍。事后范雎召见须贾,对贾侮辱备至,报恨雪耻,数说须贾的罪状,该杀!但没有杀,对他说:“以绨袍恋恋有故人之意,故释公。”作者借以指杜甫曾受到严武的周济。
[253] 《庄子·列御寇》篇:“朱泙漫学屠龙……三年技成,而无所用其巧。”这里指杜甫才能高而不得用。
[254] 马曹:管马的职员。言其官微。《世说新语》:“王子猷为桓冲骑兵参军,桓问曰:‘卿何署?’答曰:‘不知何署,时见牵马来,似是马曹。’”杜甫在玄宗朝做过京兆府兵曹参军;肃宗即位后初拜左拾遗,继贬为华州司功参军,后来严武表他为节度参谋检校、尚书工部员外郎;都是“微官”。
[255] 简牍:指著作。仪型:即典范。
[256] 汉扬雄说词章是“雕虫篆刻,壮夫不为”的小技。上二句隐用韩愈《调张籍》“李杜文章在,光焰万丈长。不知群儿愚:何用故谤伤”诗意。
[257] 公:指张安道。合:应当。这句是恭维张安道,说他是文坛旗手。
[258] 遭:遇。
[259] 般:鲁般,或训大,均通。斤:斧子。郢:地名,战国时的楚都。《庄子·徐无鬼》篇:郢人某,鼻头上弄上了一点石灰,石匠挥斧替他砍去鼻上的污,而丝毫没有伤及皮肤。《晋书·嵇康传》:“高契难期,每思郢质。”这里仍指张安道。
[260] 鲲:大鱼。《庄子·逍遥游》:“北溟有鱼,其名为鲲,鲲之大,不知几千里也;化而为鸟,其名为鹏,鹏之背,不知几千里也。”鲲化,仍是恭维张安道。鯈(yóu由,也读tiáo条):小白鱼。《庄子·秋水》篇:“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,庄子曰:鯈鱼出游从容,是鱼乐也。”这里是作者自谦:“鯈游”比起“鲲化”来,当然见“陋”。因张原诗有“达观念庄濠”句,故作者以此作答。
[261] 致:送。醪(láo劳):酒。
[262] 未遣:不让、不使。这两句有自勉、慰友之意,与张诗末句“耒阳三尺土,谁为剪蓬蒿”之悼杜甫意有不同。
[263] 《管子·权修》:“一年之计,莫如树谷;十年之计,莫如树木;百年之计,莫如树人。”
[264] 《南史·吕僧珍传》:“一百万买宅,一千万买邻。”仓黄,匆促。
[265] 卜筑:选择建筑地点。
[266] 《后汉书·方术传》载有竹杖化为龙的故事,这里龙雏指竹的新箨。
[267] 遗(wèi喂):这里同“馈”,赠送。
[268] 是说那上面有淡笔水墨画的图迹。虽是天然之物,却绝似人工所画。希微,暗淡。
[269] 溟濛:溟滓濛,形容烟气日色混茫不分。
[270] 偃蹇:卧倒、曲折,形容老松的姿态。
[271] 毕宏韦偃:毕宏,河南偃师人;韦偃,一般画传、画史上都作韦,长安人。都是我国唐代有名的画家,都善画松。在伟大的诗人杜甫诗里曾经赞美过他们:“天下几人画古松,毕宏已老韦偃少。”(《戏为韦偃双松图歌》)
[272] 是说他们的身体可以腐去,他们的精神————艺术生命却长存着。
[273] 烟霏:即从“水墨希微”中所呈现出“孤烟落日相溟濛”的景象。沦石中:是说他们的“神机巧思”化进石头里去。
[274] 指欧阳修。不遇:指像毕、韦这样不遇于世的艺术家们。
[275] 未和:谓阳和之气还未有。
[276] 《踏莎行》:曲名。
[277] 麹蘖(qū niè屈聂):指酒。蘖,通“糵”。
[278] 羲娥:即羲和,日神。
[279] 谢灵运《拟太子邺中诗序》:“天下良辰、美景、赏心、乐事,四者难并。”
[280] 白居易《春去》诗:“白发更添今日鬓,青衫不改去年身。”
[281] 用杜甫《小园种秋菜》“秋耕属地湿,山雨近甚匀”诗意。
[282] 《史记·汲郑列传》:“始翟公为廷尉,宾客阗门;及废,门外可设雀罗。”罗,捕鸟的网。门户可张起捕鸟的罗,是说绝少人到。
[283] 放朝:犹如说放假。
[284] 长:一本作平。
[285] 佳人:指虞姬。
[286] 壮士:不实指,可能包括郑君在内。
[287] 仓黄:急迫的时候。有时也写作仓皇。君王:指项籍。
[288] 郑君:即郑荣,他是项籍的臣子,项籍死,他做了刘邦的俘虏。刘邦命令项籍的旧臣不要避“籍”的名讳————这是看看他们对项籍是不是还有主臣观念和保持主臣关系,如果没有,那他们在语言文字上都不避讳这个“籍”字。郑荣独拒不奉命,被逐。他是始终忠实于项籍的。这里苏轼把郑荣与虞姬并列为不负项籍的人。题为《虞姬墓》诗偏重在虞姬,以郑君作陪衬耳。
[289] 是说家在长江上游。作者故乡是四川眉山,所以这样说。
[290] 宦游:因作官而离开家乡,叫作“宦游”。直送江入海:是说一直从长江上游到长江下游。
[291] 中泠(línɡ铃):泉名。盘陀:形容石之大、有陂陀。
[292] 羁愁:旅愁、怀乡病。楫:船。
[293] 靴文细:形容水波。
[294] 此句形容江天。
[295] 魄:有时也写作霸。有月叫作生魄;无月叫作死霸。
[296] 这是作者思念家乡,企图归去,对着江水的自誓语。借用春秋时晋文公流亡在外,有一次渡黄河时,对他的舅父犯说“所不与舅氏同心者,有如白水”的话(见《左传》);和东晋时祖逖渡江北伐,中流击楫,自誓“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,有如大江”的话(见《晋书·祖逖传》)。
[297] 两句极言金山楼观之雄,僧徒之众,香火之盛。眈眈,深沉的样子。淮南,指扬州。
[298] 两句形容焦山清静、冷落,与金山相异。
[299] 是说穷薄之命,不畏江潭之险。隐刺“兴尽”的金山同游者,而自豪独往。
[300] 展禽:即柳下惠。春秋时人,他位居下僚,曾经三次见黜(就是被免官)。这里作者以柳下惠自况,虽然还没有被免官。
[301] 叔夜:即嵇康,字叔夜,三国时人,他给他的朋友山巨源绝交信中说“有必不堪者七,甚不可者三”。那“七不堪”是指在行动上、生活中,有七事受不了礼教的束缚、世俗的嚣扰。这里作者以嵇康自况。
[302] 劾:检举过失。古代甲官检举乙官的过失,向上级打报告,叫“劾状”。这里“投劾”是指自劾。凡是被劾或自劾的,视其过失大小,予以不同的处分。簪:固冠的签子;组,系印的带子;犹如说冠带,是指有官职的人。谢簪组,辞去官职。
[303] 茆:同茅。茆庵,犹如说茅屋。
[304] 明灭、有无:形容楼台和山在阴天里、在云雾中,似乎看得见,却又瞧不清。
[305] 指惠勤、惠思。僧亦可称道人。
[306] 团蒲:即蒲团。
[307] 晡(bū不阴平):申刻,黄昏以前。
[308] 云木合:云和树迷蒙成为一片。
[309] 浮图:塔。中国旧无塔,佛教传入后,梵文中的“塔”字被音译作“浮图”、“浮屠”、“佛图”等。这句是说野鹘(hú胡)在塔上。
[310] 怳:通恍,义即恍惚。蘧蘧:情景俱在。
[311] 亡逋:逃亡者。作者怕“清景一失后难摹”,所以就要即刻写诗,————捕捉着诗情,不让它跑掉。
[312] 糇(hóu侯):干粮,这里借指生活之必需。
[313] 堕网:堕入法网,即犯法。
[314] 闵默:亦作悯默,心中有忧说不出来的意思。梁吴均《送归曲》:“揽衣空闵默”,白居易《寄江南兄弟》诗:“悯默秋风前”,及作者《白帝庙》诗:“崎岖来野庙,闵默愧常时”可证。前修:先贤。
[315] 宛丘:陈州的别名。因为苏辙任陈州州学教授,所以戏称“宛丘先生”。这两句言人长屋小,是夸张的说法。
[316] 形容学舍不仅小,而且陋。
[317] 方朔:即东方朔,汉时人,他曾对武帝说:“朱儒长三尺馀,奉一囊粟、钱二百四十。臣朔长九尺馀,亦奉一囊粟、钱二百四十。朱儒饱欲死;臣朔饥欲死。”(《汉书·东方朔传》)东方朔这番话,是说身长九尺馀的大个子不能和身长仅三尺馀的小人儿同样待遇。
[318] 秦优:指秦始皇的歌童名叫旃的,也是个侏儒————短小的人物。有一次,秦始皇在殿上摆酒宴,天下着雨,陛楯郎(殿前执楯的卫士)都被淋着,优旃怜悯他们,跟他们说好:等一会我呼唤,你们应诺,我便有办法让你们休息。“殿上上寿呼万岁。优旃临槛大呼曰:‘陛楯郎!’郎曰:‘诺!’优旃曰:‘汝虽长何益,幸雨立;我虽短也,幸休居!’于是始皇使陛楯者得半相代”(《史记·滑稽列传》)。这两句诗使用了两个典故,而意思却不同:宁可让饱死的侏儒笑东方朔之饥;岂肯为了避雨求侏儒之助!
[319] 勃谿(xī西):争吵。六凿:即六情:喜、怒、哀、乐、爱、恶。《庄子·外物》:“心有天游,室无空虚,则妇姑勃谿;心无天游,则六凿相攘。”这两句诗意是,屋小而使家人不安算得什么,让精神无拘无束地驰骋于宇宙吧!
[320] 律:指法律。术:谓治术。这两句诗是反语,刺当时朝廷重法轻儒。杜甫《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》:“致君尧舜上,再使风俗淳”,苏轼亦未尝不有此志,不过以为法律不足以致君尧舜。
[321] 劝农:指朝廷派遣到各地视察农田、水利、赋税、劳役的官吏。冠盖闹如云:“冠盖如云”语出《汉书》。冠、盖,官帽、车盖之类,原是官吏们的服用;以后便借此来指官吏。如云,言其盛多。
[322] 送老:犹如说养老。虀(jī激):腌菜。韩愈《送穷文》:“太学四年,朝虀暮盐”,极言学官生活之清苦。作者说“甘似蜜”,实有所刺,《乌台诗案》说“讥讽朝廷新差提举官所至苛细生事,发摘官吏,惟学官无吏责,辙为学官,故有是句”。
[323] 馀杭:即杭州。作者这时任杭州通判,故自称“馀杭别驾”。
[324] 此句言自己所居处富丽、宽大,仪仗盛陈,与“宛丘学舍小如舟”对照。以下诸句自嘲,亦处处与所戏者情况对照,一直到“气节消缩今无几”之对照“头虽长低气不屈”。
[325] 疲氓:贫困的人民。箠(chuí棰):杖;鞭、箠都是刑具。这两句是倒置的,意谓对贫困的人用刑,是平生所耻的事,现在却不以为羞。
[326] 阳虎:即阳货,与孔子同时,孔子所不愿与之见面的人。苏轼在这里实有所指,据《乌台诗案》,是说张靓、俞希旦————他们正作监司官,是苏轼最不喜欢的人。
[327] 诺唯:有时也写作唯诺,只说“是、是”,而不表示意见。
[328] 伎:同技。扬雄说过:诗赋是“雕虫篆刻,壮夫不为”;杜甫《贻华阳柳少府》诗:“文章一小伎,于道未为尊。”程:计算。安足程,何足算、算得什么。
[329] 这时作者三十六岁,他的弟弟三十三岁,正当壮年。说衰老是愤慨语。
[330] 埃简:积起尘埃的书本。
[331] 斫(zhuó琢):砍,凿。斫轮手,制轮匠人。《庄子·天道》篇:“桓公读书堂上。轮扁斫轮于堂下,释椎凿而上,问曰:‘公之所读,为何言耶?’公曰:‘圣人之言也。’曰:‘圣人在乎?’公曰:‘已死矣!’曰:‘古之人与不可传也死矣,然则君之所读者,古人之糟粕已夫!’”
[332] 有素:旧相识。
[333] 卧龙:山名。在浙东。
[334] 鳞鳞:状屋瓦。股:谓山麓。
[335] 这两句说背山不见山,这跟没有山一样;好像反穿狐皮袍,岂非蠢事。
[336] 觑(qù去):看见。天奥:大自然的巧妙。
[337] 持颐:手托着下巴,形容宴坐————安坐之态。
[338] 奇秀:奇才秀士。十五:十分之五,言收揽过半,应下句“才多”。
[339] 《晋书·王羲之传》:“顷正赖丝竹陶写,恒恐儿辈觉,损其欢乐之趣。”这里反用其意,因为堂的主人乐在看山,不是乐听丝竹。
[340] 《茶苑总录》说沏茶“汤少茶多,则乳面聚”。泼乳,言茶色之佳,茶味之浓。
[341] 浪浪(lánɡ lánɡ郎郎):形容雨声之响,雨势之大。
[342] 是说雨妨碍了农事。
[343] 白衣仙人:观音。这里却用来指官吏。这句说他们深居高拱,不管人民死活。
[344] 西湖在宋以前曾经特定为“放生池”,游人买鱼鳖放生其中,为封建主祈福,也为自己祈福。这种习俗,原不仅那一时、那一处有。
[345] 水枕:犹如说水上的枕席。指人卧在船上。因为是卧在船上看山,所以觉得山忽俯忽仰。令(这里读línɡ零):使得。
[346] 船在风中,忽转忽横,像是故意和月徘徊。
[347] 桡(ráo饶):桨,楫,此代指船。
[348] 翠翘:妇女的头饰。
[349] 杜若:香草,俗名山姜。产生香草的洲子,当然“芳”了。语出《楚辞·九歌·湘君》:“采芳洲兮杜若,将以遗兮下女。”
[350] 《楚辞》有《大招》、《招魂》。《楚辞》很多篇章中都提到美人香草,此吴儿又何知!吴儿,指上面说的“献花游女”。
[351] 小隐隐于山林,中隐隐于官,见前《中隐堂诗》注。作者正做着地方官,故云“中隐”。
[352] 白居易《和裴相公傍水闲行绝句》:“偷闲意味胜长闲。”作者在这里反用其意。
[353] 杜甫《曲江陪郑八丈南史饮》诗:“此身那得更无家。”这里更进一层。
[354] 朱门:红漆的门。一般指达官贵人的门第。遗啄:剩馀的食物。这句用杜甫“朱门酒肉臭”(《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》)诗意。
[355] 傍:同旁。
[356] 腊酒:冬月所酿的酒。:一般都写作浓。
[357] 和:心和。同:貌同。《论语·子路》:“君子和而不同。”
[358] 扬雄:汉代文学家。廛(chán蝉):同,古代一家之居,即二亩半。《汉书》记扬雄“郫有田一,有宅一区”。此处作者自道:什么时候像扬雄有田一,就满足了。
[359] 范蠡:春秋时越国的谋臣,他帮助越王勾践灭吴,功成身退,泛舟江湖之上。这里以范蠡比拟赵概,并及欧阳修,说自己愿意追随归隐。
[360] 指顾:即指点顾盼之间,言其快。犹如说须臾、一会儿。
[361] 二十:一本作“十二”。
[362] 西兴:即西陵,在萧山县境,相传为越范蠡屯兵之处。
[363] 兰亭:晋代大书家王羲之的《兰亭集序》的写本。茧纸:用蚕茧做成,是晋代习用的一种纸。昭陵:是唐太宗的墓。唐太宗最喜爱王羲之的字,他死了,那举世闻名的《兰亭》真迹也成了殉葬物。
[364] 遗迹:指王羲之的法书遗迹,除了《兰亭》真本以外,还有拓本流传世间。按:唐太宗曾以兰亭拓本分赐贵族、近臣,作者意似指此。犹龙腾:梁武帝评王羲之的字:“如龙跃天门,虎卧凤阁。”这里“龙腾”即“龙跃天门”之意。犹龙腾,是说千载以下,王字还是那样地飞动。
[365] 颜公:即颜真卿,唐代的大书家。变法:谓变更书法。
[366] 细筋入骨:古人论书法,以“多骨微肉”能表现笔力者为上,谓之“筋书”。
[367] 徐家父子:谓徐峤之、徐浩,都是唐代的大书家。徐浩尤有名。
[368] 此句是说笔势朴劲,而不露锋芒。
[369] 峄山传刻:秦始皇二十八年,东巡郡县,曾在峄山上刻石纪功,那石刻的字是李斯写的。刑:通型。典刑,模范的意思。
[370] 阳冰:即李阳冰,唐代的大书家,善小篆,他是专学秦石刻字体的。
[371] 杜陵:即杜甫,他曾自号“杜陵野老”。杜甫《李潮八分小篆歌》:“书贵瘦硬方通神。”
[372] 杨玉环,唐玄宗的妃子,是个肥胖女人;赵飞燕,汉成帝的后,是个纤瘦女人。这里用她们两人来说肥瘦各有其美。
[373] 吴兴:即湖州。这时孙觉守湖州,所以这样的称呼。
[374] 断缺:指断碑残石。缣缯(jiān zēnɡ兼增):丝、帛之类。这里借指货币。
[375] 龟趺:碑座。螭:碑上的雕饰。这里是说那些古碑或立于亭中,或嵌于亭壁。
[376] 登登:拓碑的声音。
[377] 此句是说孙觉以拓片赠吴、越间的友人。
[378] 栗尾:笔名。其状如锥栗,故名。溪藤:纸名。剡溪地方所造的纸。
[379] 贺监:唐贺知章曾做过秘书监,世称贺监。刘禹锡《洛中寺北楼见贺监草书题诗》:“高楼贺监昔曾登,壁上笔踪龙虎腾。”
[380] 服膺:永远放在心里。语出《中庸》:“得一善,则拳拳服膺。”这里并用刘禹锡《洛中寺北楼见贺监草书题诗》“恨不同时便伏膺”句意。
[381] 凤咮堂在杭州凤凰山下。咮(zhòu昼),鸟的啄。
[382] 或言杭州无此桥,疑指作者故乡某处。
[383] 指钱塘江潮。八月十八日潮最大,俗称这天是“潮生日”。一直到现在,旧历这一天,还是观潮的日子。
[384] 《庄子·逍遥游》说鲲化为鹏,从北海迁到南冥:“水击三千里,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。”
[385] 组练:组甲、练袍,指武装部队。《左传》襄公三年:“楚子重使邓廖帅组甲三百、被练三千以伐吴。”
[386] 吞屠:吞并、消灭。
[387] 这句是催试官加夜班看试卷。
[388] 宋制:没有官职的人穿白袍,以别于穿皂袍的有官职者,所以一般用“白袍”指未仕的士子。立鹄:即鹄立,形容伸着脖子、踮着脚盼望的样子。全首诗仅此二句是催促之词,以上说中秋月,说钱塘潮,似不相干,实则作者说月说潮,以过节、看潮戏催试官,叫他们快点发榜。
[389] 芒屦(jù剧):草鞋。
[390] 侵:渐渐。
[391] 聒:吵耳。
[392] 《金刚经》上说佛“入舍卫大城,乞食于其城中”。后来佛徒化斋乞食,如《法集经》所说的是为了“破一切骄慢”;《大果义章》所说的“一者为自,省事修道;二者为他,福利世人”。作者这里却翻说“为饱”是真。
[393] 《维摩经》记文殊向维摩问:“何等是菩萨不二法门?”维摩默然不答,文殊遂悟,“无有文字语言,是真不二法门”。
[394] 贾岛:字浪(一作阆)仙,唐代的名诗人,他曾经做过和尚,后还俗,他的诗与孟郊齐名,作者曾并称他们为“郊寒岛瘦”。这里说清顺是贾岛的后身。
[395] 韩愈说贾岛“袖手竦肩而高吟”。这里遥想清顺作诗时的神情。
[396] 涴(wò沃):污。这句用杜甫《佳人》“在山泉水清,出山泉水浊”句意。
[397] 能:这里作宁可解。更少留:再迟留一下。
[398] 猗(yī依)猗:茂盛的样子。
[399] 槊:古代矛之属的武器。攒槊,形容麦聚粒成穗,如攒芒之槊。
[400] 传说舜耕于历山,象替他犁田,鸟替他播种。
[401] 宋代设有“司农寺”,据《宋史·职官志》:熙宁三年“诏制置司,均通天下之财,以平常新法付司农寺,增置丞簿,而农田、水利、免役、保甲等法,悉自司农讲行”。后来司农寺又“间遣属官出视诸路”。劝农使者,即司农寺派遣的视察官员。“行水”,古耕礼。此言劝农使者不过来“行礼如仪”罢了。
[402] 蒲、荇:水草之属。
[403] 鹈鹕:水禽,专吃鱼的。
[404] 粳稻:稻的一种,米粒短而粗。
[405] 庶见:幸得的意思。
[406] 雨如泻:形容雨大。
[407] 杷:一种有齿的爬梳农具。衣:这里指铁器上的锈。
[408] 忍见:即不忍见之意。
[409] 茅苫:茅草编扎的篷盖。陇:通垄,田基。这句是说一个月来夜间都是睡在田基上临时所搭茅苫之下。————为了抢救、抢割。
[410] 赪(chēnɡ撑):红色。肩赪,是形容劳动妇女担稻负重,肩膀都被压红了。
[411] 粞(xī西):碎米。
[412] 龚黄:龚遂、黄霸,两人都是汉代的官吏,是比较体恤人民的。这里反喻当时借新法以虐民的官吏。
[413] 河伯:黄河水神。战国时魏国邺地受水灾最大,因而迷信也最甚,有名的“河伯娶妇”事即出现于此时此地————每年要把一个女子投进河水里,算是嫁给河伯,以免他来淹。后来西门豹为邺令,用非常的手段禁绝了这种愚昧而残忍的行为,并教育人民,凿渠放水灌田,化弊为利。这里说“不如却作河伯妇”,是极言民不堪扰,做农家妇活着还不如投水自杀作河伯妇好。
[414] 《月令》:“冬至水泉动”,是说从冬至日起逐渐转暖。《逸周书》:“十有一月,微阳动。”阳,指暖气。
[415] 荄(ɡāi该):草根。
[416] 山水窟:谓奇山秀水聚集之处。
[417] 仄闻:一作侧闻,旁闻、听说的意思。
[418] 苕(tiáo条):芦苇。浮雪:言芦花白。
[419] 湖州顾渚山产紫笱茶有名。
[420] 梅溪:即梅溪山,一名东海堰,那儿产木瓜也是有名的。
[421] 脍:一本作鲙。脍缕,细切成丝,这里指吴人治肴之精,脍制得又细又薄。
[422] 晋谢安曾任吴兴太守,这里以“谢公”称孙觉。
[423] 唐杜牧初游湖州,刺史崔元亮令举行水戏招待他参观。杜牧看上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,想娶她,和她相约十年之期。十四年后,杜牧做了湖州刺史,但重来时这女孩子嫁人已三年了。杜牧的《怅诗》就是为此而作的,首二句云:“自是寻春去较迟,不须惆怅怨芳时。”这里作者戏用其意,并戏以杜牧自谓。
[424] 鬓丝:指年长。禅榻:谓学佛。这里亦借用杜牧“今日鬓丝禅榻畔”诗意。
[425] 意谓此行虽因公查勘吴兴水利,实私愿想看吴兴山水,用不着像崔元亮那样张水嬉招待杜牧。作者于第九句诗中将孙觉比作谢公,是极有分寸的。
[426] 举白:犹如今天说干一大杯。浮:罚酒。上二句说对青山不应谈世事,违者罚一大杯。作者反对新法,湖州筑堤事亦其中之一,所以说这样的话。下首“作堤捍水非吾事”,意更鲜明。
[427] 天目山:在湖州。
[428] 碧澜堂:在湖州府治的霅溪馆,唐时所建,是诗人杜牧的旧游处。衔舻:船连着船,极言舟楫之盛。晋郭璞《江赋》:“舳舻相属,万里连樯。”
[429] 藜:胭脂菜。蒿:青蒿。厌藜蒿,是说吃野菜吃烦了,言其生活清苦。
[430] 糟:淹渍的食品;楚糟指江南的腌渍品;当时当地最有名的是糟淮白鱼,连仁宗皇后都最喜欢吃它。
[431] 恣:任性、随意。银刀:鱼的一种,颜色形状俱肖银色的刀。杜甫诗:“出网银刀乱。”
[432] 师:这里是作为对僧人的尊称。忘言真有道:陶渊明《饮酒》诗:“此中有真意,欲辨已忘言。”有道,一本作得道。此句赞师。
[433] 搜句:指写诗。这句是说我除了写诗以外,什么事都不成。
[434] 天台山:浙东的名胜。采药:意为求道,这句应“忘言”说。
[435] 这句应“搜句”意。
[436] 廉折:是商弦,逼仄之音,形容小弦音清而细。与上句大弦对照。
[437] 宫、角:是五音中的两个调子,略等于今天的C调、E调。
[438] 《管子·地员》:“凡听宫,如牛鸣窌中”,又“凡听角,如雉登木以鸣,音疾以清”。
[439] 剥啄:叩门声。
[440] 古代以十斗为一斛(hú胡)。千斛水,言水之多。
[441] 这句是说从前所听过的筝笛之类的演奏,都不是好音乐,不堪留耳。这里极力形容贤师弹奏技巧之高,琴声之美。
[442] 据《咸淳临安志》:“吴山在城中,吴人祠子胥山上,因名曰胥山。”
[443] 吴山朝横暮纵,是说它一日之间,你这时看它是这样,另一个时候瞧它又是另一个样子。
[444] 朝暮山形有变,故云“多态”。
[445] 转折:即上面说的纵横多态。容:装饰、打扮。《诗经·卫风·伯兮》:“自伯之东,首如飞蓬;岂无膏沐,谁适为容?”这里“为君容”,是反用其意。
[446] 这里故国犹如说故乡、老家。
[447] 濯锦:即锦水,一名岷江。这句说泛西湖想念故乡的水。
[448] 峨眉:即峨眉山。这句说见吴山更怀念故乡的山。
[449] 雕栏:有彩饰的栏杆。
[450] 这两句是用南唐李煜《虞美人》“雕栏玉砌应犹在,只是朱颜改”和《浪淘沙》“独自莫凭栏,无限江山”词意。
[451] 悬知:预想到。
[452] 这两句亦设想未来情事。
[453] 生鳞:言水起波纹。
[454] 红裙:指女性。
[455] 上句说述古来邀;下句写准备出游。
[456] 潋滟(liàn yàn炼艳):水满貌。
[457] 空濛:形容雨中山色。
[458] 西子:谓西施,春秋时代越国的美人。
[459] 磔(zhé哲)磔:鸟声。
[460] 《诗经·郑风·野有蔓草》:“有美一人,清扬婉兮。”清婉是形容容貌清秀美好。
[461] 这两句描写前面说的那“骑马少年”去未远。
[462] 逶迤(wēi yí威移):长而曲,指路途。
[463] (yì邑):形容香气袭衣。
[464] 这句是居僧的话。
[465] 这两句是说虽然爱山,但要是长处山中,自觉幽独神伤,恐怕难以继续下去的。杜甫《法镜寺》诗“神伤山行深”,这里隐括其意。
[466] 殷周之际,伯夷、叔齐隐于首阳山,采薇而食。这里采薇人指隐士、避世者。谢,辞谢不去。
[467] 孔子说:“贤者辟世,其次辟地,其次辟色,其次辟人。”(见《论语·宪问》)辟,今作避。作者说自己做不到,原也不打算这样做。
[468] 钲(zhēnɡ征):古乐器,铃、铎之属。这里铜钲借喻日如圆铃。
[469] 西崦(yān淹):犹如说西山。
[470] 委辔:放松马的缰索。
[471] 卷旆:犹如说收旗,意谓休息。
[472] 长官并非指上级,据冯注:“宋时长官为呼县令之通称。”这句是赞美晁端友的廉洁。晁是新城县令。
[473] 《论语·微子》:“长沮桀溺,耦而耕。”长沮、桀溺是孔子所遇见的隐士。这里以耦耕指长沮、桀溺一类的人。
[474] 汉龚遂为渤海太守,那里的人民好带剑,龚遂劝他们卖剑买牛,说:“何为带牛佩犊?”
[475] 布谷是催耕鸟,这里借以刺官吏。两句大意是:人民有牛,自会耕种,何劳官吏劝农!
[476] 《论语·述而》记孔子“在齐闻韶,三月不知肉味”,这里借刺朝廷的盐法太峻,老百姓三月食不到盐,却并不是他们听到了韶乐,三月不知“盐”味。
[477] 青钱:当时行青苗法,放“助役钱”、“预买钱”之类。
[478] 两句说农民经常在城市,有误生产。强(qiǎnɡ抢)半,大半。
[479] 簿领:公文。
[480] 杜甫诗:“花光浓似酒。”此用其意。
[481] 李白《乌栖曲》:“吴歌楚舞歌未毕,青山欲衔半边日。”
[482] 命驾:叫人预备车马,意即出行。吕安:晋时人,与嵇康友善,他很佩服嵇康;每一相思,哪怕千里,也要去看嵇康。这里吕安实指吕穆仲。
[483] 沂水在山东。曾点:孔子弟子。《论语·先进》上有这样一段记载:某次,孔子向几个弟子问他们的志愿,有的答治国,有的谈足民,有的说想办好国交,意思是一样的。曾点却委宛表示希望“暮春者,春服既成,冠者五六人,童子六七人,浴乎沂,风乎舞雩,咏而归”。孔子独取曾点。这里借曾点指曾元恕。
[484] 青鸟:在我国神话中,是西王母的使者。衔:同含。这句意思是说她有情含巾,无法留住。
[485] 唐代戎昱有歌妓甚美,被他的上司韩滉要去,昱写了一首诗送她:“好去春风湖上亭,柳条藤蔓系离情。黄莺久住浑相识,欲别频啼四五声。”此用其意。
[486] 绛蜡:即红烛。斝(jiǎ假):古代饮器,用以盛酒的,后来叫杯子。
[487] 舸(ɡě葛):船。春秋时代,越国的谋臣范蠡帮助越王勾践灭吴兴越,事前他们曾把越国的美人西施————那住在若耶溪西边姓施的浣纱女————献给吴王;灭吴后范蠡认定越王勾践将会杀戮功臣,他隐去,化名“鸱夷子皮”,泛舟游五湖,传说还带着取回了的西施。这两句诗意是说你若化名远去,别忘记来取我。按:越灭吴,西施死。唐杜牧偶有“西子下姑苏,一舸逐鸱夷”(《杜秋娘诗》)诗句,后世遂以讹传讹。苏轼这样说亦“姑妄言之”耳。
[488] 二翁亭:山翁亭、溪翁亭。
[489] 凫鹥(fú yī 符医):野鸭之类的水鸟。
[490] 山人:道士之称。
[491] 栉:古代叫梳子、栊子做栉,今日本犹如此称。
[492] 《后汉书》记载魏郡人民歌颂太守岑熙的功德:“我有枳棘,岑君伐之;我有蟊贼,岑君遏之;吠犬不惊,足下生氂。含哺鼓腹,焉知凶灾。”氂(lí离),兽的箭毛,长而硬。吠犬足生氂,是说连看家的狗都没有什么事干,终日休息,所以足部长起了氂毛。极言其政事无为而治,使人民得到了休养生息。
[493] 缟:白色织品。袂:袖子,这里指衣。
[494] (zhā扎)沙(读suō梭):两角翘张的样子。韩愈《月蚀》诗:“赤鸟司南方,尾秃翅沙。”这里用来形容於潜女子的鬓。丝穿杼:是指她头上横插着一尺长的大银栉————蓬沓,仿佛是黑丝在织机上一样。
[495] 老濞(bì毕):汉初的吴王刘濞,这里借指五代的吴越王。这句是说於潜女子这种头部装饰,还是吴越王时代的宫妆,从她的祖代、母代传下来,到今还未改变。
[496] 故主:指吴越王。
[497] 周初,太公姜尚封于齐;周公姬旦的儿子伯禽封于鲁;姜氏、姬氏是齐、鲁的贵族。前二句极言於潜女之美,夫妇间相爱,和从事劳动————渔樵之乐。这一句是设说在这种人物和这样生活里,不省人间还有什么姬姜美女、要什么齐鲁封疆!
[498] 双涧:昌化县的溪,南北分流。
[499] 醴泉山:在眉州————作者的故乡。
[500] 招:谓招隐。
[501] 陶渊明《归去来兮辞》:“鸟倦飞而知还。”《庄子·逍遥游》说鹏飞“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”。这句诗意说有前者的归志,无后者的雄图。
[502] 汉时杨恽字子幼,华阴人,他是杨敞的孙子,司马迁的外孙;宣帝时,封平通侯。他常爱揭发别人阴秘,和讥弹当代君臣,后获罪被废为庶人,他率妻子从事耕种,作歌:“田彼南山,芜秽不治,种一顷豆,落而为萁。人生行乐耳,须富贵何时!”语含怨刺,被腰斩。(事见《汉书·杨敞传》)据张晏注这首歌说:“山高而在阳,人君之象也;芜秽不治,言朝廷之荒乱也;一顷,百亩,喻百官也;言豆者贞实之物,当在囷仓;零落在野,喻已见放弃也;萁,曲而不直,言朝臣皆谄谀也。”苏轼用这个典故,意谓杨恽锄豆,还遭受到人家的猜疑。曲折地慨说自己的处境。
[503] 汉贵族刘章,封朱虚侯,时吕后执政,吕家的人很得势,有三个封王;刘家的人很失势,许多王被废。刘章有一次为吕后行酒,他要求用军法,吕后许可了他,他在席前歌舞,歌的是:“深耕穊种,立苗欲疏;非其种者,锄而去之。”这歌意前两句指刘氏,后两句指诸吕,所以当时吕后听了“默然”。接着他借口以军法治逃酒者杀了一个姓吕的。以后诸吕怕他,刘氏子弟依赖他(事见《史记·齐悼惠王世家》)。作者在这句诗中,意指自己有刘章之心,而未获见信。
[504] 老去:犹如说老大、有年纪了。陶渊明做彭泽县令,以公田五十亩种粳稻,做粮食;以一百五十亩种秫(糯米),好酿酒。后来辞职归隐,说是不愿见上司派来的督邮(视察地方的小官):“不能为五斗米折腰见乡里小儿。”这里作者自慨复自嘲做官不过是为了一点点薪俸。
[505] 锦江桥:在成都。
[506] 此用韩愈《孟东野夫子》“细腰不自乳,举族长孤悬”诗意,说谋生无术,全家挨饿。
[507] 百重堆案:极言文牍之多,形容公事之繁。
[508] 床下雪霜:描写久看月光;枕中琴筑:形容卧听泉声。两句暗示不眠。
[509] 云汉:天河。占云汉,视天河的情形,卜明日的晴雨,所以说“占”;一本作“瞻”,意同。《诗经·大雅·云汉》一篇,据小序说是歌颂周宣王的,首章“倬彼云汉,昭回于天”,写宣王仰望天河,深惧旱灾;以后各章均以“旱既太甚”起句,写宣王忧心国事。作者意或本此。
[510] 槊:长矛。搀:刺。此句写竹。
[511] 珠旒:珠的垂串。镜:形容池水平净。此句写泉。
[512] 此句写荣长老。
[513] 言平生未睡足,这一觉补还。
[514] 水沉:即沉香,是用一种薰香科植物做成的香。它与佛教有密切的关系,其制造与使用,是由印度传入中国的。
[515] 写水势————如同十分满的酒凸过了杯面。
[516] 写雨声————像是千锤急下敲响着皮鼓。
[517] 谪仙:天上谪贬下凡来的仙人,指李白(这称呼是由贺知章说李白是“天上谪仙人”而来)。唐玄宗召李白赋诗,时李白已醉,玄宗以清水洒其面,使他醒来。这句意谓天帝要唤起谪仙李白。
[518] 《述异记》说南海之中有鲛人室。鲛室,犹如说龙宫。琼、瑰(这里读huái槐),美玉、美石,这里指好文好诗。
[519] 我国神话:月宫里有白兔(玉兔)捣药,故以玉兔作月的代称。
[520] 重门:九重天门。钥:锁。
[521] 万人鼓嗓:形容潮势涛声,如同万人鼓噪进军。慑(shè设):吓唬。吴语称我为“侬”,一般以“吴侬”指吴人。这句是指晋时王濬平吴事。参看下注。
[522] 晋王濬小名阿童,平蜀以后,他就积极造战船、练水军,后来顺流东下,消灭了吴国。这句是说像是王濬的军队浮江而至。是,一本作似。
[523] 钱塘江水因被海潮涌阻而逆流,故云。
[524] 狎:亲昵、玩弄。
[525] 这首刺朝廷,前二句言“弄潮之人,贪官中利物,致其间有溺死者”(据《乌台诗案》)。后二句说朝廷好兴水利,可惜海水无知。斥卤,产盐之地,指海。
[526] 醯(xī稀)鸡:传说是酒上面的一种小虫,它能使酒发酵。这里把江神、河伯比作水上的醯鸡,他们使江海生潮。
[527] 夫差:人名,春秋时代的吴王,这里借指五代时的吴越王。《国语》:“夫差衣水犀之甲者三千。”
[528] 自尔:从此。
[529] 五代时钱镠据浙,称吴越王,建都临安(杭州)。到了他的孙子钱俶,降宋,国除,移家汴京(开封)。这里吴越王妃是指俶的妻子。
[530] 各本作“长歌”。翁方纲手批本云:“长,一作还。还字胜。”
[531] (pínɡ平):有帏幔的车子,古代贵族妇女所乘。
[532] 《孟子·尽心下》:“孔子之去鲁,曰:‘迟迟吾行也,去父母国之道也。’”这里借喻钱俶离别了他的故国降宋,到宋京汴京去。
[533] 各本作“犹教”。此作犹歌,亦据翁校。
[534] 篮舆:竹轿。
[535] 青冥:青天。
[536] 言仅此一线之径,形容路极窄,未免与猿狖争道。狖(yòu佑),亦猴类。
[537] 彭铿:象声字,脚踏着飞桥发出的音响。
[538] 缭垣:即绕墙。
[539] 千指:即百人,形容人多。
[540] 扃:关门。
[541] 槽:浴池。斛:盛水冲洗之具。江河倾:形容浴室水多。
[542] (dǎn胆):打鼓声。
[543] 甲:指果实的皮。
[544] 唐末,处士方干居云庵。
[545] 用杜甫《曲江对雨》诗:“暂醉佳人锦瑟旁。”
[546] :一作缸,灯盏。
[547] 元:通原。此句师杜甫《将赴成都草堂有作》诗:“橘刺藤梢咫尺迷。”
[548] 作者自宝山下来,返顾山上。据《咸淳临安志》,宝山上有广严寺,故借指宝山为佛国。青螺髻,形容山色苍翠,盘耸如髻。
[549] 《神仙传》说费长房曾进入卖药仙人的药壶里去,那壶中别有天地。这里以碧玉壶形容宝山一路,有如仙境。
[550] 战:颤。暝禽:宿鸟。
[551] 巴叟:指文长老。前诗亦称“蜀叟”。
[552] 应题“夜至”。借用贾岛《题李凝幽居》“鸟宿池边树,僧敲月下门”诗意。
[553] 《传灯录》:“长老未开堂,不答话。”前诗说“师已忘言真有道”,现在长老已病,未开堂,不答话,所以说“道益尊”。
[554] 鹤瘦:喻病瘦如鹤。不可识:形容病者病得脱了形,几乎使人认不得了。
[555] 云归:乘云归去,喻死。
[556] 一弹指倾:是佛家语,形容时间很短。
[557] 圆泽:唐代僧人,与李源友善。他的“异迹”在宋时很流传,作者曾作有《圆泽传》,说他死前预告李源,将“投胎”为王氏子,“十三年中秋月夜,杭州天竺寺外,当与公相见”,果然,“至暮,泽亡。……三日往视之,儿见源果笑。……后十三年,自洛适吴,赴其约,闻葛洪川畔有牧童扣牛角而歌曰:‘三生石上旧精魂,赏月吟风不要论。惭愧情人远相访,此身虽异性长存。’呼谓:‘泽公健否?’答曰:‘李公真信士……’”这里作者期望————也就是虚望文长老能够再生,与之重见。
[558] 此用白居易《除夜》“病眼少眠非守岁”句。
[559] 岁云徂:一年过了。
[560] 我国旧俗,过年用桃木版画神荼、郁垒二神像,装在门扇上,叫作桃符。后来不用木,以纸代。
[561] 过春节喝屠苏酒,也是我国旧俗。按例是年最小者先喝,年最长者最后喝。这两句暗用杜甫《江畔独步寻花七绝句》“诗酒尚堪驱使在,未须料理白头人”诗意。
[562] 诗翁:指柳子玉。
[563] 禅老:指宝觉。
[564] 摵(shè社)摵:叶落声。
[565] 晋刘伶《酒德颂》:“二豪侍侧焉,若蜾蠃之与螟蛉。”这里二豪戏指柳、宝。
[566] 然:通燃,形容红灼灼的样子。
[567] 用丘迟《答陈伯之书》“暮春三月,江南草长,杂花生树,群莺乱飞”文意。
[568] 金笼:铜丝鸟笼。雪衣:白鸽。
[569] 浮玉山:指金山。此言作者所在地,天天刮风。
[570] 涌金门:杭州城门之一。此想象述古所在地,已是春深。
[571] 二句疑指杭州官妓。
[572] 江边北向鸿:作者自喻。
[573] 翻翻(翩翩)联联:形容衔尾而飞的鸦。这一句借喻水车转动时的状态。
[574] 荦(luò洛)荦确确:硬瘦貌,形容脱皮剩骨的蛇。这句借喻水车静止的状态。江南一带叫水车为龙骨车,龙即蛇。
[575] 洞庭:太湖的洞庭山。
[576] 鼍(tuó陀):一种脊椎类的爬行动物,略似鳄鱼,它的鸣声江淮一带称为“鼍更”、“鼍鼓”。传说天旱水干,则鼍鸣窟中。
[577] 我国神话:阿香是推雷车的女神。
[578] 轩轩:自得、出群的样子。这里以鹤比惠勤。
[579] 郁郁:沉闷的样子。这里以鹤在笼中喻惠勤担任着职务。
[580] 縻:羁绊。
[581] 风松:一作松风。这两句极言惠勤的诗如此清新。
[582] 霜髭:白胡须。茁:萌出。病骨:形容惠勤的面貌枯瘦。
[583] 醉翁:欧阳修的号。欧阳修说:“非诗能穷人,殆穷者而后工。”(《梅圣俞诗序》)
[584] 言字是语助辞。《诗经·邶风·泉水》:“驾言出游。”
[585] 蓐食:饱食、早食。
[586] 穴:穿孔。藜床:木榻。三国时高士管宁,居辽东,他常坐的木榻用了五十馀年,那榻被他的膝头磨穿了洞(古代坐法,是跪着的,臀部坐在脚踵上)。这里写聋道人指着坐穿了的木榻来回答他的年高。
[587] 末句是作者留赠布匹时说的话。
[588] 此诗《咸淳临安志》所载者与通行本多异,如“炉烟”作“青烟”;“朝行”作“秋行”;“崖泉”作“寒泉”;“勿笑”作“莫笑”;“老僧”作“山僧”;“明朝”句,作“还冲细雨山前去”;“却在”作“正在”。
[589] 指魏尚书仆射毛玠。《三国志》:“魏太祖以素屏风、素凭几赐玠,曰:‘君有古人之风,故赐君以古人之服。’玠居显位,常布衣蔬食。”毛宝是毛玠的后人。衣冠:士大夫阶级。
[590] 唐末有方干字雄飞者,终身不仕,《唐书》记他“遁于会稽鉴湖之滨,渔钓为乐,时号逸士”。这里以方武比方干。
[591] 王注引《於潜图经》:“寺前有东、西两山。”
[592] 查注引《咸淳临安志》:“寺中有清凉池、明月池。”
[593] 取次知:轻易知道。
[594] 唐玄宗没有做皇帝时,封临淄郡王,曾兼过潞州别驾,有威仪,善骑射。宋时,潞州启圣宫有他的射姿画像。相传唐玄宗一目斜视,故画工为他设计“横捻箭”瞄射之状来掩饰。
[595] 孟浩然,唐代大诗人,襄阳人,世称孟襄阳。他的驴背寻诗佳话是传闻一时的。我国绘画史上有名的《七贤雪中过关图》里的七贤是张说、张九龄、李白、李华、王维和孟浩然,再加上图的作家郑虔。
[596] 黄冠:道士之冠;野服:山人之服。这句是说何充所画作者的形象。
[597] 何限:言其很多。
[598] 杜甫《丹青引》写曹霸画唐代功臣的像:“良相头上进贤冠,猛将腰间大羽箭。褒公鄂公毛发动,英姿飒爽来酣战。”褒公,段志玄;鄂公,尉迟敬德:都是唐代的开国功臣。这里用以指当时的勋名将相。
[599] 相传唐玄宗时,一个姓季的太监,出差到蜀,得到了很名贵的逻桫檀木,用以做琵琶的槽,献给玄宗。那槽上面有金缕红文的双凤图案,故名“双凤槽”。这里借用这个琵琶的名字。作者蜀人,故称“吾家”。
[600] 这句是想象中双凤槽琵琶弹出了三峡的猿啼。此应上句,并用蜀典。
[601] 啄木:鸟名。这里形容琵琶弹出另一种如鸟啄霜树(枯木)之声。按:题是“弹筝”,以上却都用琵琶典故,旨在借衬。
[602] 言坡陇高低,如风吹海涛。
[603] 病守:老病的太守,作者自谓。
[604] 辀:车辕。韩愈《赠侯喜》诗:“温水微茫绝又流,深如车辙阔容辀。”此言“不容辀”,形容水浅,河床像是一道车辙。
[605] 韩指韩愈,侯指侯叔起。韩愈《赠侯喜》诗:“吾党侯生字叔起,呼我持竿钓温水。”
[606] 此句用《诗经·邶风·泉水》:“驾言出游,以写我忧”句意。写即泻字。
[607] 《晋书》记襄阳儿童歌:“时时能骑马,倒著白接。”接(lí离),头巾。倒著接,写醉态。
[608] 长杨:秦代有长杨宫,汉代辟为射熊馆。
[609] 有某种警戒,夜间不许通行,违者叫做“犯夜”。
[610] 《史记·李将军列传》,说李广罢职后“居蓝田南山中,射猎,尝夜从一骑出,从人田间饮,还至霸陵亭,霸陵尉醉呵止广。广骑曰:‘故李将军!’尉曰:‘今将军尚不得夜行,何乃故也!’止广宿亭下”。后来匈奴入寇,“天子乃召拜广为右北平太守,广即请霸陵尉与俱,至军而斩之”。这里说“明年定起”,是作者安慰乔叙的话。乔叙虽没有做过将军,但想转任武职,其后果如其愿。作者另有诗云:“今年果起故将军。”
[611] 风:一本作雨。
[612] 前年:指大前年————熙宁五年在杭时,即诗末作者自注“壬子清明”时事。
[613] 《凉州》:曲名。
[614] 咍(hāi咳):调笑。
[615] 作者这时因旱灾、蝗灾而斋戒吃素。
[616] 雨(读yù预):动词,下、落。李梅:形容雹块大小。
[617] 红残、绿暗:形容被雹打后的花叶现象。
[618] 酒阑:饮酒将罢。
[619] 扫地:是说花谢了。
[620] 忘机:没有机心,言心无得失、无纷扰。
[621] 《法界观(读ɡuàn贯)》是佛教华严宗的一部重要著作的简称,本名《修大方广佛华严法界观门》,唐杜顺著。
[622] 安石榴:即石榴。
[623] 陶渊明《读山海经》其一:“孟夏草木长,绕屋树扶疏。众鸟欣有托,吾亦爱吾庐。”此用其意。
[624] 这里用陶渊明《归去来兮辞》“归去来兮,田园将芜胡不归”辞意。
[625] 汉末孔融语:“坐上客常满,樽中酒不空,吾无忧矣。”
[626] 四事:良辰,美景,赏心,乐事。
[627] 湖:指西湖。这里作者怀念他的旧游地。
[628] 山东第二州:谓密州。
[629] 作者在杭时有《吉祥寺赏牡丹》诗云:“人老簪花不自羞,花应羞上老人头。醉归扶路人应笑,十里珠帘半上钩。”这里引用自己旧作诗意。
[630] 白葛衫、乌纱帽,是便装。履:这里指草履。曳履行,写其萧闲之状。
[631] 翠盖:荷叶。红妆:荷花。
[632] 牙签:宋以前的书籍不是“本”装的,是“卷”装的,卷末用轴,每卷的轴头上系着一根签,签上面写着书名、书号。这些卷搁在书架上,签就垂露在书头外。
[633] 书带草:是一种兰科的植物,它因郑康成而得名。郑康成是东汉时的经师,我国有名的大学者,他的讲学所在地————南山,生有这种草,当时的人叫它为“康成书带”。
[634] 使君:指文与可。
[635] 此君、抱节君:都是专用对竹子的拟人称呼。庵:一作亭。
[636] 文与可善画竹。
[637] 文与可有“墨君堂”————“墨君”是文与可称其所画竹。作者曾为之作《墨君堂记》。
[638] 陶甄:制作陶器、瓦器,借喻作育人才。这里用张华“茫茫造化,两仪始分,散气流形,既陶且甄”(《女史箴》)文意。
[639] 两句用白居易“门柳全低,檐樱红半熟”(《和梦游春诗一百韵》意。
[640] 徐元直:名庶,汉末时初隐于襄阳,后曾一度作刘备的幕僚。在当时襄阳一批名士————也就是隐者中,以庞德公最为老宿。这里作者以庞德公比拟刁约。
[641] 作者这时在密州。密州位于胶西————胶河以西。
[642] 瓦屋:山名。蜀荣水之源所在。
[643] 这两句是想象之词。
[644] 黎是一位研究《春秋》的儒者,曾著有《春秋经解》。这时王安石执政,王安石素不喜《春秋》,说那是一本古代的“断烂朝报”。
[645] 欧阳修以“藏书一万卷、集采三代以来金石遗文一千卷、有琴一张、有棋一局,而常置酒一壶;以吾一翁,老于此五物之间”,自号“六一居士”。黎是他的宾客,他曾经以“文行苏洵,经术黎”并向英宗推荐。
[646] 晋陶渊明弃官归隐,曾作出有名的《归去来兮辞》,这里作者以此自况。
[647] 空飞埃:言望里一片风沙。与上三句指实某关、某台、某山不同。
[648] 劫:佛家语,一劫包括事物的长成、存在、破坏、消灭。万劫,极言时间之长。
[649] 曹操《步出夏门行·龟虽寿》诗:“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;烈士暮年,壮心不已。”此反其意。
[650] 骚人:诗人。此句隐用宋玉《九辩》“悲哉,秋之为气也”,“皇天平分四时兮,窃独悲此凛秋”之意。
[651] 此句言晁端彦离开了杭州。
[652] 传舍:宾馆、招待所。
[653] 使君:这里乃作者自称。
[654] 属:让。
[655] 末二句用杜牧《途中一绝》“惆怅江湖钓竿手,却遮西日向长安”诗意,作者此时奉命调知河中(今晋南)。后没有去成,因为又改知徐州。
[656] 此用唐人刘希夷《代悲白头翁》“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”诗意。
[657] 唐诗人崔护,清明日游长安城南郊,时桃花盛开,他向一人家求水喝,那人家的门隙处正有一位年轻的姑娘在注视他,这位姑娘给了他水,却独倚桃花伫立,仍然注意他。崔护喝了水就走了,但心里也老是惦念着这位姑娘。可以说,彼此都有了情愫。第二年的清明节,他重来访问,桃花如故,门墙如故,但那姑娘却不见了。他就题了一首诗在那人家的门扇上:“去年今日此门中,人面桃花相映红。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。”这是流传了千年的“人面桃花”故事。这里作者把赵成伯比作崔护,虽然没有恋爱故事。
[658] 唐诗人刘禹锡于贞元二十一年在京为屯田员外郎,曾游玄都观。后十年————太和二年,复至长安,这时玄都观有许多桃花,游观者甚众,他有诗云:“紫陌红尘拂面来,无人不道看花回。玄都观里桃千树,尽是刘郎去后栽。”再十四年,他三到长安,玄都观的桃花一株也没有了,复题诗云:“百亩庭中半是苔,桃花落尽菜花开。种桃道士归何处?前度刘郎今又来。”这里作者自比刘禹锡,言与花将远别。
[659] 兀:颠动。骑在马上还有馀醉和半睡状态,所以说兀残梦。刘驾《早行》诗:“马上续残梦,马嘶时复惊。”
[660] 无缺空(这里读kònɡ):是说雪下得很密。
[661] 两句极写雪。鹅毛,形容雪花;白凤,形容蒙雪的马。
[662] 敧(qī七)栋:倾斜的房屋,这里用以指贫民的住宅。连敧栋,意谓家家户户。形容逃荒者之多。
[663] 作者看到农民的疾苦,所以自己虽有行役之劳也不敢怨嫌。敢,岂敢的意思。
[664] 我国古农谚:“霜凇打雾凇,穷汉备饭瓮。”凇(sōnɡ松),水气凝成的冰花。春雪预兆丰年,作者的意思是说:写这首诗聊作农家讴歌之一助。
[665] 唐玄宗时,在首都长安附近,以八坊之地一千二百馀顷,屯田养马。八坊的名称是:保乐、甘露、南普闰、北普闰、岐阳、太平、宜禄、安定。
[666] 前句记马的毛色。据旧注:骓,苍白杂毛的马;(pī批),黄白杂毛的马;骃,灰白杂毛的马;骆,白身黑鬣的马;骊,黑马;骝,赤身黑鬣的马;,白马。后句举马的名目。(hán寒),长毛马。
[667] 这句写马的姿态。
[668] 当时替皇家养马的,有外邦人,他们是优秀的骑士。作者另一首绝句《书韩幹二马》有云:“赤髯紫眼老鲜卑,回策如萦独善骑。”
[669] 闲:马厩。
[670] 柘袍:红色袍服。临池:指洗马。
[671] 五凤楼下的白石龙头,从龙口里泻出水来。
[672] 曹霸是韩幹的先生,杜甫最称道的一位画师,有名诗篇《丹青引》,就是为赠曹霸而作的。
[673] 尻(kāo考阳平)、脽(shuí谁):屁股。
[674] 杜甫《丹青引》中说到韩幹画马,不如他的先生:“幹惟画肉不画骨,忍使骅骝气凋丧。”
[675] 王良:春秋时人,赵简子的马车夫,善御马。后来人们把在天驷星旁边的一颗星子,叫“王梁”,据说就是王良。策:鞭子。
[676] 辕:车子前面套马的两条木杠。
[677] 《论语·先进》记载曾点在回答孔子的话,说是最希望:“暮春者,春服既成,冠者五六人,童子六七人,浴乎沂,风乎舞雩,咏而归。”作者在他的诗中,曾好几次用这个典故。这里是说很想退休,但不知到哪一天才如愿。
[678] 李白《秋浦歌》:“白发三千丈,缘愁似个(这样)长。”此用其意。
[679] 杜甫《古柏行》:“苍皮溜雨四十围”,但是“古来材大难为用”。此用其意。
[680] 三国时,吴陆机字士衡和他的弟弟陆云字士龙并称“二陆”,吴亡,归晋。后为晋成都王司马颖所杀,陆机临受刑时曾叹息:“华亭鹤唳,岂可闻乎?”这里作者以之比刘泾的哥哥刘汴,并隐含劝刘泾退休的意思。
[681] 作者有《与刘巨济书》云:“贤兄文格奇拔,不幸早世。见其手书旧文,不觉垂涕。”大概刘汴不是好好死去的。
[682] 老弟:指作者的弟弟辙。
[683] 故人:指李清臣。
[684] 漫:模糊。
[685] 三国时吴人张昭,字子布,历佐孙策、孙权,才名甚高。刘表有一次亲自写信与孙策,把信稿给祢衡看,祢衡笑他:“如是为欲孙策帐下儿读之耶?将使张子布见乎?”(见《典略》)意思是说:要是给孙策帐下儿读,岂不白费!作者这里以李清臣比张昭,是推重他,是请他指正。
[686] 扬子:汉扬雄。一区宅:见前《和欧阳少师寄赵少师次韵》诗注。
[687] 元龙:三国时人陈登的字。刘备尝与许汜论天下人物,谈到陈登,汜曰:“陈元龙湖海之士,豪气不除。昔遭乱过下邳,元龙无客主之意,自上大床卧,使客卧下床。”许汜是不满意陈登的。刘备以为许汜只不过是求田问舍,未尝忧国忘家,应该是元龙(并隐括刘备自己)“卧百尺楼上,卧君于地,何但上下床之间耶”!上句说“恨无”,作者欲退隐而不可得;此言“懒卧”,表示并无陈登的豪情乃至刘备的壮志。
[688] 鹓鸾:指在朝诸公。沙鸥:作者自谓在野。
[689] 攒:聚。攒八蹄,是说两马并足齐行,并非“八蹄”都“攒”在一堆。
[690] 宛:曲转。:同鬃,即马鬃毛。
[691] 任前:前蹄着地。双举后:两只后脚踢起。
[692] 却避:退避。
[693] 老髯奚官:指管理马的人。按:唐玄宗朝,用奚族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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