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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九·雜文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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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 />     問者曰:「若是而葬,又何必論形氣乎?」曰:「不然,布席畫階,亦有方位,筮賓求日,豈因利益?況乎永托親骸,而使五患相侵,坐不正席,於心安乎?程子所謂彼安則此安,彼危則此危者,據子孫之心而為言也,豈在禍福乎?」

    問者曰:「今世視此,若禍福交手而付,寧皆狂惑乎?」曰:「不觀宋景濂之志傅守剛乎?焚屍沉骨之俗,成纓弁之家亦靡然從之,不然則以為辱親也。彼之惡擇地,猶此之惡焚屍也,習俗亦何嘗之有?」

    問者曰:「地苟不吉,遷之可乎?」曰:「不可,焚屍之慘,夫人知之,入土之屍,棺朽骨散,拾而置之小櫝,其慘不異於焚如也,何如安於故土,免戮屍之虐乎?即不吉亦不可遷也。」

    問者曰:「形氣既吉,則鬼蔭在其中,又何必外之也?」對曰:「鬼蔭之說不破,則算計卜度之心起,受蔭之遲速,房分之偏枯,富貴貧賤,各有附會,形氣之下,勢不得不雜以五行衰旺生克,心愈貪而愈昏,說愈多而愈亂,於是可葬之地少矣。誠知鬼蔭之謬,則大山長穀回溪伏嶺之中,其高平深厚之地,何在無之?便是第一等吉壤,精微之論,不能出此,雖有曾、楊、廖、賴,亦無所用,無俟乎深求速索,無可奈何而歸之天命也。」

    問者曰:「古人凡事筮日,東山斥方位而並斥時日,何也?」對曰:「古之筮日,非生克衝合之謂也。時則皆以質明,唯昏禮用夜,有定期也。曾子問,見星而行者,唯罪人與奔父母之喪者。葬以日中可知,不然謂之蟸患,下壙而以宵中,今日擇時之害也。風和日出,便於將事,謂之吉日,風雨即是凶日,筮者筮此也。今之葬者,不以雨止,擇日之害也。故東山之見卓矣。」

    書神宗皇后事

    吾始祖萬二府君,諱萬河,字時通,號鶴山。其父慶元府通判,金人陷慶元,不屈死,府君避難,由慈溪、竹墩渡江而南,子孫散居餘姚之通德、雙雁、泉水三鄉,雙雁之小聚落,有上黃、南黃,因其姓以名地,皆府君之支庶也。

    明初勾軍最苦,吾黃氏皆改為王,至成化間,宗伯黃珣提學、黃韶教諭、黃伯川始復本姓。先是,洪武十九年,上黃王蘊充軍入京,積功至錦衣衛百戶,蘊生教授賢,賢生鎮撫杞,杞生太學生正,正生偉,歷五世未嘗復姓。偉有女喜姐,神宗選為皇后。萬曆六年二月,英國公張溶冊立,大學士張居正奪情副之,神宗問后近屬,時新建伯王正億方貴盛,后欲侈其家世,遂以正億對,及偉封永年伯,餘姚兩伯,皆歸王氏,於是偉之近屬在上黃者,復由黃而改為王。然南黃與上黃相距甚近,南昭上穆,同告利成,而南黃守黃姓如故時。某嘗聞大父太僕公言,神宗皇后,吾黃氏也,住在鳥(吊上)蓬(去),有司以戚畹表其閭,其時以為疏族,不甚詳考。今南黃之族,來敘其始末,且以家譜證之,而戚畹之楔綽,亦在上黃,始知為鶴山府君之子孫也,大父誤記為鳥蓬耳。

    古來後氏,攀援門望,忘其宗祊者,如唐劉后之笞黃鬚叟,宋楊后之日楊次山,亦多有之,不足為怪,而我黃氏不欲以外戚為榮,父老若不見聞,至國亡之後,始追數而得其實,可慨也夫!

    施恭湣立後議

    按施恭湣兄弟三人,長恭湣,次翼明,次簡如。恭湣、翼明皆絕,簡如四子:曰錫,曰銘,曰鍾,曰鎬。以常例論之,則銘之繼恭湣,無容再議。而妒銘者,謂恭湣嘗有一子名欽,未幾而夭,翼明之死,在欽之前,則銘當繼翼明,而不當繼恭湣。

    夫古來宗法,有大宗,有小宗。餘子無後者,祔祭於宗子之廟。故《禮》曰:「為人後者孰後?後大宗也。」大宗不可絕,故族人以支子後大宗,非大宗而立後者,古未有也。恭湣小宗之宗子也,翼明餘子耳,原不必繼。今一人必求一繼者,世俗之瞽說也。後銘者又謂恭湣既有子欽,則當繼欽而不當繼恭湣,銘與欽兄弟行,不可繼。此又非也。朱子曰:「宗子隻得立適,雖庶長立不得,世子是適,若世子死,則立世子之親弟,亦是次適也。」今欽者,是世子也。欽死,銘為次適,在所當立。若必欲繼欽,則朱子何以不言繼世子乎?田汝成《立後論》曰:「假令身為繼別之子,死矣,有母弟存焉,即可以承大宗,不必取子於弟以續之,而後謂之繼別也;身為繼禰之子,死矣,有母弟存焉,即可以承小宗,不必取子於弟以續之,而後謂之繼禰也。」此又甚明,若必欲繼欽,則是取子於弟以續之,而繼別繼禰也。請以王文成襲爵例之。王文成襲爵至承勳,承勳子先進,先進子業昌,業昌絕。若如妒者之言,是必當為業昌立後。何以當時嗣承勳者,乃其弟之子先進,而未嘗後業昌也?今銘之繼恭湣,與先進之嗣承勳,若合符節矣。恭湣之嗣,與世俗之繼,大不相同。

    聖天子哀憐其忠死,追諡與地,備諸恤典,其表揚之至意。但論其親疏,不論其世次,於親屬之中,又隻論其賢否,不論其長幼。昔之君子,訪先賢之後而榮寵之。如台州、上蔡之裔,秣陵、東橋之蔭,皆用此法,不可枚舉。今銘也於恭湣為最親,在最親之中,惟銘為諸生,忠湣之後,舍銘其誰屬哉?且恭湣家無四壁,其夫人在時,不飽半菽,既無家業可承,銘而主其世父之祀,情不容已。昔王承勳之絕也,有同高祖之侄孫王業洵,命之為繼。其時業洵之兄業浩,現為大司馬,何求不得?然終不敢以疏屬繼承勳。何物施某,乃欲為業洵之所不敢為乎?孔子射於矍相之圃,子路執弓矢出延射曰:「賁軍之將,亡國之大夫,與為人後者不入,其餘皆入。」夫為人後者,何至與賁軍亡國等,此蓋為欲為人後者言之也。欲為人後而不父其父,在本生為逆子,在所後為貪人。施某無乃欲為人後乎?曾謂恭湣之廟,不如矍相之圃乎?

    贈黃子期序

    先忠端公司李寧國時,閩人林柱。畫一小像。殉節以後,曾鯨至姚,依林本幅寫一通。二君皆名筆,張之影堂,魂神不遠。歲庚寅,余弟晦木為馮氏牽染。聶丞操兵到門,抄掠以去,二幅化為雲煙。余百計訪求不獲,遂令邑人李和追摹,僅得仿佛。錢牧齋謂先公狀若天神者,不可得矣。太夫人累年每畫小像,皆出凡手。最後有慈谿魏霞生者,無所傳授,多為村落傳神,無有不肖。為太夫人晚年圖真,稱合作。余甚喜,欲令追畫先公,而霞生輒死。

    今歲戊辰六月,子期自武林觸暑來訪。子期出蕭山大藏宗支,為吾大年伯孫行,以傳神著名海內。其師為謝文侯,文侯師曾波臣,遠有端緒。余因令寫先公末後伍員讖語及蕺山夫子泣別像,太夫人禮斗誦經二像。曲盡思致,而其尤妙者,誦經一圖。余不見吾母之誦金剛經八年矣,一旦遇之紙上,恍然當日喃喃景象,不覺泣下沾巾。較之霞生,又能得其神也。非藝之精,何以有此?古人祭祀,無不用屍,蓋不敢死其親之意。畫像者,屍之流也。程子曰:「苟毫髮不似,便非吾親。」若夫屍則全然不似矣,畫像即不肖,猶有一二分之似也。今日屍廢而像存,亦理勢之自然。顧安得如子期者而為之,可以無程子之憾乎?

    廣師說

    自科舉之學興,而師道亡矣。今老師門生之名,遍於天下,豈無師哉?由於為師之易,而弟子之所以事其師者,非復古人之萬一矣,猶可謂之師哉?

    古人不敢輕自為師。以柳子厚之文章,而避師之名。何北山為朱子之再傳,而未嘗受人北面,亦不敢輕師於人。昌黎言李翱從僕學文,而李翱則稱吾友韓愈,或稱退之,未嘗以為師也。象山為東萊所取士,鵝湖之會,東萊視象山如前輩,不敢與之論辨,象山對東萊則稱執事,對他人則稱伯恭,亦未嘗以為師也。即如近世張陽和,其座師為羅萬化,尺牘往來,止稱兄弟,不拘世俗之禮也。

    嗟乎!師之為道,慎重如此。則所以事其師者,寧聊爾乎?故平居則巾卷危立於雪中,危難則斧锧冒死於闕下。掃門撰杖,都養斬版,一切煩辱之事,同於子姓。賀醫閭之事白沙,懸其像於書室,出告反面。緒山、龍溪於陽明之喪,皆築室於場,以終心制。顏山農在獄,近溪侍養獄中六年,不赴廷試。及山農老而過之,一茶一果,近溪必手捧以進。其子弟欲代之,近溪曰:「吾師非汝等可以服事者。」楊復所之事近溪,亦以其像供養,有事則告而後行。此其事師,曷嘗同於流俗乎?流俗有句讀之師,有舉業之師,有主考之師,有分房之師,有薦舉之師,有投拜之師。師道多端,向背攸分。乘時則朽木青黃,失勢則田何糞土,固其宜也。

    近世有淮海劉文起師嶽西來薦,生則事若嚴君,死則心喪逾制。為之嗣以世之,為之廟以享之,為之田宅以永之。猶恐其不聲施於後世也,求能文之士以章之。古人事師之義,復見於今矣。將使劉峻杜口,昌黎不傷孤另也。

    論文管見

    昌黎「陳言之務去」,所謂陳言者,每一題,必有庸人思路共集之處,纏繞筆端。剝去一層,方有至理可言。猶如玉在璞中,鑿開頑璞,方始見玉,不可認璞為玉也。不知者求之字句之間,則必如《曹成王碑》,乃謂之去陳言。豈文從字順者,為昌黎之所不能去乎?

    言之不文,不能行遠。今人所習,大概世俗之調。無異吏胥之案牘,旗亭之日歷。即有議論敘事,敝車羸馬,終非鹵簿中物。學文者須熟讀三史八家,將平日一副家郤,盡行籍沒,重新積聚。竹頭木屑,常談委事,無不有來歷,而後方可下筆。顧傖父以世俗常見者為清真,反視此為脂粉,亦可笑也。

    作文雖不貴模仿,然要使古今體式,無不備於胸中,始不為大題目所壓倒。有如女紅之花樣,成都之錦,自與三村之越,異其機軸。今人見歐、曾一二轉折,自詫能文。余嘗見小兒搏泥為,擊之石上,鏗然有聲。泥多者聲宏,若以一丸為之,總使能響,其聲幾何?古人所以讀萬卷也。

    敘事須有風韻,不可擔板。今人見此,遂以為小說家伎倆。不觀晉書、南、北史《列傳》,每寫一二無關係之事,使其人之精神生動,此頰上三毫也。史遷伯夷、孟子、屈、賈等傳,俱以風韻勝。其填《尚書》、《國策》者,稍覺擔板矣。

    文必本之六經,始有根本。唯劉向、曾鞏多引經語,至於韓、歐,融聖人之意而出之,不必用經,自然經術之文也。近見巨子,動將經文填塞,以希經術,去之遠矣。

    文以理為主,然而情不至,則亦理之郛廓耳。廬陵之志交友,無不嗚咽;子厚之言身世,莫不淒愴;郝陵川之處真州,戴剡源之入故都,其言皆能惻惻動人。古今自有一種文章,不可磨滅,真是天若有情天亦老者。而世不乏堂堂之陣,正正之旗,皆以大文目之。顧其中無可以移人之情者,所謂刳然無物者也。

    作文不可倒卻架子。為二氏之文,須如堂上之人,分別堂下臧否。韓、歐、曾、王,莫不皆然;東坡稍稍放寬;至於宋景濂,其為《大浮屠塔銘》,和身倒入,便非儒者氣象;王元美為章筼誌,以刻工例之徵明、伯虎;太函傳查八十,許以節俠,抑又下矣。

    廬陵《誌楊次公》云,其子不以銘屬他人而以屬修者,以修言為可信也,然則銘之其可不信;《表薛宗道》云,後世立言者,自疑於不信,又惟恐不為世之信也。今之為碑版者,其有能信者乎?而不信先自其子孫始,子孫之不信,先自其官爵贈諡始。聊舉一事,以例其餘。如丁乾學主江西試,以試策犯時忌削籍。有無賴子高守謙,結黨十餘人,恐喝索賂。丁不應,遂掠其資以去,丁尋死。崇禎初,昭雪死事者,竄名其中,得贈侍讀學士。今其子孫乃言逆奄竊柄,□□抗疏糾參,幾至不測。閣臣為之救解,已而理刑指揮高守謙等緹騎逮訊,□□辯論侃侃,被拷掠而斃。崇禎初,贈侍讀學士,諡文忠。脫空無一事實。不知文忠之諡,誰則為之?且並無賴之高守謙,授以偽官,真可笑也。潘汝禎建逆奄祠於西湖,黃汝亨已臥疾不能起。奄敗,遂有言汝亨入祠不拜,為守祠奄人所梃,因而致死。以之入奏者,今無不信之矣。近見修誌,有無名子之子孫,以其父祖入於文苑,勃然不悅,必欲入之儒林而止。嗚呼!人心如是,文章一道,所宜亟廢矣。

    所謂文者,未有不寫其心之所明者也。心苟未明,劬勞惟悴於章句之間,不過枝葉耳,無所附之而生。故古今來不必文人始有至文。凡九流百家,以其所明者,沛然隨地湧出,便是至文。故使子美而談劍器,必不能如公孫之波瀾;柳州而敘宮室,必不能如梓人之曲盡。此豈可強者哉?

    怪說

    梨州老人坐雪交亭中,不知日之蚤晚。倦則出門行塍畝間,已復就坐。如是而日而月而歲,其所憑之幾,雙肘隱然。慶吊吉凶之禮盡廢。一女嫁城中,終年不與往來,一女三年在越,涕泣求歸寧,聞之不答。莫不怪老人之不情也。老人曰:「自北兵南下,懸書購餘者二。名捕者一,守圍城者一。以謀反告訐者二三,絕氣沙者一晝夜。其他連染邏哨之所及,無歲無之。可謂瀕於十死者矣。李斯將腰斬,顧謂其中子曰:『吾欲與若復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,豈可得乎?』陸機臨死歎曰:『華亭鶴唳,豈可復聞乎?』吾死而不死,則今日者,是復得牽黃犬出上蔡東門,復聞華亭鶴唳之日也。以李斯、陸機所不能得之日,吾得之,亦已幸矣。不自愛惜,而費之於慶吊吉凶之間,九原可作,李斯、陸機其不以吾為怪乎?然則公之默默而坐,施施而行,吾方傲李斯、陸機以所不如,而又何怪哉?又何怪哉?」

    葬制或問

    或問︰「送死者,棺周於身,槨周於棺,古今之通義也。今子易棺以石牀,易槨以石穴,可乎?」曰︰「何爲其不可也!余覽《西京雜記》,所發之塚,多不用棺,石牀之上,藉以雲母。趙岐敕其子曰︰『吾死之日,墓中聚沙爲牀,布簟,白衣,散髮,其上覆以單被,即日便下,下訖便掩。』陳希夷令門人鑿張超谷,置尸其中,人入視,其顱骨重於常人,尚有異香。古之人行此□者矣。」

    或曰︰「爲其子者從之與否?」曰︰「奚爲其不從也!爲子者,於親平日之言無有不從。至於屬纊之後,世俗謂之遺囑,禮家謂之顧命。親之所言,從此不得聞矣。無論馬醫、夏畦之子,不敢不奉以終身,不必孝子。於此而有不從,則不日之爲逆子無疑矣。楊王孫裸葬而子從之,古今未有議其子之不孝者,是從之爲是也。」

    問者曰︰「子以從親爲孝,則古今無諍子者矣。」曰︰「聖人之爲棺槨,以槪天下之人。其有不欲槪者,自創爲法,亦聖人之所不禁也。必以去棺槨爲非禮,則趙歧之《孟注》,不當列於諸經,希夷之《圖書》不當傳之於後世矣。使爲子者而欲諍之,則是自賢以蓋父也。」

    問者曰︰「諍之不可。父死之後,陰行古制,使其父不背於聖人,不亦可乎?」曰︰「惡!是何言也!孝子之居喪,必誠必信,誠信貫於幽明,故來格來享。欺僞雜於其間,精誠隔絕,宗廟之饋食,松楸之霜露,其爲無祀之鬼矣。孟子之禮匡章,以其不欺死父也。父之不善,尚不敢欺,父之不循流俗,何不善之有?顧使其形骸不能自主,則棺槨同於敝蓋,人亦何樂乎有子也!」

    附錄·梨洲先生世譜

    姚江黃氏,漢潁川之後,靖康之亂遷於婺源,有仕為慶元通判者。金人破慶元,不屈,死之。子三人,分地避兵,一居定海(東發之始祖),一居慈谿吳嶴一居鳳凰山竹。墩居竹墩者,諱萬河,字時通,號鶴山。居三十年,又徙餘姚之竹橋(柳道傳詩違延黃竹浦是也),則梨洲先生之始祖也。

    當是時,離亂之餘,力田給食,不遑詩書之業,故以下四世皆失名諱。第七世文茂,字茂卿,始登泰定甲子進士第,授餘姚州判。從學吳草廬,歸而主教於鄉。每令學者靜坐數日,然後得親函丈。子三人,德彰至順庚午進士,任浙江宣司。德順以制舉授鄞縣教諭。德澤武舉,以都元帥鎮定海。又一世均保,號菊源,洪武庚午貢士北,平道御史,墀與同邑陳子方當遜國之難,賦詩:「為臣真欲效全忠,豈料翻成與叛同。北狩緣藏青史筆,南還猶是白頭公。」赴水死,失其世次。第十世韶,字九成,成化己丑進士,仕至江西提學僉事。翊,字九霄,書畫皆入能品,而菊花尤傳於世。九成有《道南八景詩》,其和者華亭張東海、常熟桑民懌也。伯川字德洪、號蜇庵,舉天順壬午,除建寧府教授,主考陝西,有《竹橋十詠》。同邑倪小野稱其蕭散閑遠,超於塵外。珣,字廷璽,成化辛卯鄉試榜首,登辛丑進士第二,歷官南塚宰,逆瑾勒令致仕,卒,諡文僖。第十一世堂,字勉敬,號南浦,弘治壬戌進士,擬第一甲,未臚傳而卒,鄉人至今稱為探花也。嘉愛字懋仁,號鶴溪,正德戊辰進士,從王文成講學,卒官欽州。嘉會,字懋禮,號履齋,舉弘治辛酉,知金溪縣。嘉仁號半山,其詩清新,不加雕繪,有自然之色。第十二世夔,字子韶,嘉靖乙卯貢元,從文成於稽山書院。第十三世尚質,號醒泉,舉嘉靖己酉;守景州致仕,詩與山人楊珂齊名。第十五世,字鳳署,萬曆庚戌進士。譜繁不能盡書,書其著者。

    梨洲之世,自州判叔父世堂而名諱始可得詳。世堂生文貴文貴,生子尹子尹,生安祥安祥生廷杲,廷杲生璽,字廷璽。兄伯震出商於外,逾十年不歸。璽往求之,裂紙數百張,繕寫兄之年貌、籍貫為零丁,榜之寺觀街市。經行萬里,卒無所遇,不懈益虔。流轉襄漢,間至道州。入廁,置傘路旁,伯震適過之,見傘而心動曰:「此吾鄉之傘也。」循其柄而視之,有字一行曰:「姚江黃小雷記」,小雷者,璽之別號,伯震方疑駭,璽出而相視,若夢寐,慟哭失聲,道路觀者,亦歎息泣下,遂奉兄而歸。廷璽生諒,號素庵,舉義倉之法於里中,年八十。素庵生稔,號東河,娶章氏,撫其孤子,孤子入城市,必向其所之而立,待其歸始食,未嘗先一飯也。守節數十年,東河生大綬,號對川,為人精敏。十五歲,官役為庫子,老吏不能欺之,知其孫忠端公必貴,嘗問之曰:「孫之推封其祖父,何品及之?」對曰:「三品。」忠端公以七品死節,故老言其不驗。未幾,贈官三品,追封對川為太僕寺卿。對川生曰中,號鯤溟,以《易》為大師。諸生應試以文,先定其次第,無不奇中。《五經》、《左氏內外傳》、《國策》、《莊》、《騷》隨舉一句,應口誦其全文,與人言,亦必原本經傳。忠端公之喪,蔣令吊之於途,公曰:「此郊吊也。明府以《春秋》起家,豈宜有此?」一邑利害,他人不敢言者,公獨言之。有伍伯倚令勢,魚肉小民,公投以治生帖,伍百叩頭請死。吏亦從此不敢近伍伯囗之逆案。尚書某,使其僮客越境追人,公呼僮客杖之曰:「吾非杖汝,聊以此寄汝主耳。」其疾惡如此。鯤溟生忠端公,諱尊素,字真長,號白安,天啟間官御史,劾魏忠賢、客氏,削籍,三吳訛言翻局,以公為主,逆奄忌而害之。贈官賜祭葬,諡忠端。梨洲先生名宗羲,字太衝,號梨洲,忠端公之長子也。忠端公五子,著者三人。宗炎字晦木、宗會字澤望。自鶴山至先生為世,凡十七云。

    南雷里,唐謝遺塵之故居在焉,距竹橋數里而近先生,因以名集。大述黃氏世譜冠於集端,仿胡助述宋氏世譜,以冠《潛溪集》之例也。門人萬斯大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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